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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清明去长沙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阿仁的消息了,自然,也算是我的不主动。但自从说了分手之后,我们已经有近两个月未曾联系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想念我,但是我对他的想念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在日常的忙碌中,我更加坚定地认为我也想很想阿仁。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可以两个月都不联系我的,我更加不知道这两个月都没有联系我的时候,他会联系谁?谁又是站在他身旁的人?

清明节前一天,姗姗和我就已经坐上了从重庆北前往长沙的火车。前几天我和姗姗提到,只是很想阿仁,却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反复想去见见他,平静如我,但夜晚的思念却像嘉陵江的水一般,从不停歇。我不清楚他是否也想我,像想见他一般地想见我。

没想到姗姗却是一个行动派,她立马拉我出去,给我们俩买了重庆北到长沙的火车票。本来十分犹豫的我反倒坚定了信心,总觉得自己应该去试一下。

我没有提前告诉阿仁,我也不知道自己去干嘛,但我们就这样去了。我们俩就这样踏上了上一次我坐的那列火车出发了,清明节是大节假日,许多人都会回家祭祖,火车上的人也很多。还有不少在重庆工作、生活的湖南人,也都坐上这趟列车。

刚上车,姗姗接到一个电话,她说要去厕所一趟,我便坐在位置上等她。

车上旅客很多,甚至有人没有买到票,便自己带了个小凳子,然后买了站票乘车。

听车上的旅客说,他们家乡,清明节是一个比春节更为热闹的节日,所以这一次我和姗姗的清明之行,却是比上一次我独自来的元旦完全不同。

那一次,清冷的车厢并不热闹。当然,心境也不同,上一次,我的内心像蜂蜜一般,纯纯的甜,而这一次却像只大柠檬,还是青柠那种。

很快,姗姗便接完电话回来了。她倒是好像很期待这次清明节的出行。

“我从来没有去过长沙呢。”姗姗说。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总觉得,这是个好节日……”我问。

“先不考虑我,先紧着你的事。我就当出来散心,或许会多点灵感,以后我打算尝试去写小说。”姗姗说着可心的话。

“你真的不打算未来从事和专业相关的事?”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才大二,未来说不准。万一以后只能为百姓生活服务,也是没办法的。”姗姗说。

“若能从事欢喜的事,绝对是人生体验中最佳的。”坐在我们俩对面的一个大叔说。

大叔看起来很斯,头发还在,花白的浅发十分清爽;身上穿着很普通的毛衣,但是十分整洁的样子,而且有种见多识广的那种平和;虽然脸上已经有皱纹,但依旧显得气质出众,放在任何一堆老人里,这个大叔也是出彩的那种。

“大爷,不对,大叔,你退休了没?”见有人聊天,姗姗也乐意交流。

“我已经退休几年了。”大叔说。“你们是大学生?”

“是。”我说。

“大叔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兴趣给我们讲讲故事?”姗姗追着问。

我扯了扯姗姗的衣角,我觉得刚开聊就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会不会有冒犯。

“无妨。”大叔倒不介意。“我以前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中学老师,教历史的。”

“天啦,您一点都不像中学老师那样凶呀!”姗姗夸张地说着。

“那你觉得中学老师像什么样子?”大叔好奇地问。

“我觉得中学历史老师都是一副看透人间的样子,而且中学老师大多非常严格,温柔慈祥这样的词都与他们的气质不符。”姗姗说。

姗姗还假模假样地学着老师上课的姿势,“以前我的历史老师就这么说话的,我觉得她可有学问了。只是后来选理科了,就没有太多接触了。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历史这门课,只是我爸妈非要我选理。”

“你们去长沙玩吗?”大叔问。

“是呀,您呢?”我问。

“我回老家。”大叔说。“前段时间我就出来了,我一个人去了四川的九寨沟和黄龙景区,从成都回来以后又到了重庆。总算要赶在清明节前回老家去给父母扫墓。”

“这个季节去九寨沟人多吗?”姗姗问。

“这个季节,九寨沟黄龙景区都还没有完全到春天,但是真的挺漂亮的,像里写的那样美,诚不欺我。”大叔仿佛找到了倾诉的机会。

大叔继续说,“你们年轻人有条件的话真应该多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确实不仅是平日生活的一点点,万千美好也只有真正用心感受过,才能发现其美得值得。我以前只是听说九寨的水‘天下第一’,而小时候学的知识是‘桂林的山水甲天下’,所以就想去看看,究竟哪个更好?”

那哪个更好呢?大叔却未表达。

“大叔,您说说您的工作吧。”我好奇地问。

“我是湖师大毕业的,就是那个湖南师范大学,就在长沙,当年毛主席就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大学毕业了,我就被分配到县城的中学教了。在那所学校教了三十多年的中学历史。大概就像你们印象中的中学历史那样吧。”

“教是件很有趣的事吧。”姗姗说。

“是份工作,平淡、平常,又值得继续。”大叔看向窗外,大概是回忆起过往了。

“大叔,那您退休工资很高吧,为什么还和我们这种穷学生一起挤硬座呢?”我不是十分理解。

“这个,只是想体验一下现在的硬座是怎样的。我去成都的时候,是坐的飞机,从成都去旅游坐的是观光大巴,这次从重庆回长沙,想检验一下硬座,听以前的同事说,这趟k58k59要穿很多的山洞,手机连信号都不好,过山洞的时候耳朵还会不舒服,可难受了。”大叔描述着自己听来的经历。

“啊,就为了这不舒服的体验呀?!”姗姗也不理解。

“人生不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是真实的,包括痛苦。”大叔说着自己的看法。

大叔的哲学确实很特别,于我而言,也很有启发。

我们和大叔一直聊到很晚,直到夜深了,即便硬座车厢的人也都沉默睡着了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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