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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
人为制造的泡沫,
在手掌与皮肤之间产生,沿着光溜溜的身段滑下去,带着斑斓光晕的泡沫圆滚滚地飞起,飘在热汽蒸腾之中。
钟弦用手指戳破了一个,他随及被面前人的手带动着利落地转了个身。泡沫开始从他背后产生出来。
在平时这些泡沫毫无意义,此时却不同。这一次的泡沫是别人制造的。
邓忆是如此尽心尽力。这是他最难得之处,似乎很善于照顾人。钟弦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照顾’了。上一次是撞了车之后。距离现在也没有多少日子。
“瘦的肉都没有几两,还算是个男人吗?”邓忆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钟弦闻声向淋浴室的镜子中打量自己,倒不觉得瘦成什么糟糕的样子,他从未胖过,基本上是一直如此。“有练肌肉的功夫不如练练脑子。在你打网球的时候,我选择的是看。”
“噢,看?真高端。好像我辈从来不看似的。你看什么?女明星写真集吧。”
“实用经济学类。”
“你应该看精神病学。”邓忆说着把钟弦转过来,开始在他的肚皮和腿上‘制造’泡泡。
“认识你之后,我整个人精神病多了。”钟弦自我总结。他连续受伤,现在甚至住了院。这从道理上跟邓忆无关。钟弦却觉得他脱不了干系。
“这位无赖,你是怎么安全混到今天的。下次绝不再救你。”邓忆说着,手中却不停,没几分钟便把钟弦上上下下洗个彻底。然后他盯着钟弦黑底白边的内裤。
“因为是CK的新款,所以舍不得脱是吗?”
说罢笑起来。那是赤果果的嘲笑。
钟弦将泡沫抹在这个家伙的脸上。
邓忆躲开,一大垞泡沫落在他的衬衫上。
“我是欠你吗?”他说,“这么帮你还被当成驴肝肺。”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驴。”
“还有心情开玩笑了。看来可以出院了。”
“求之不得。”
邓忆用花洒小心谨慎地向钟弦头发和身上冲洗。泡沫开始消失了。
钟弦任他摆布,主要是他也确实混身无力。
“可以了,剩下我自己来……”
邓忆对着他端详了两秒,将花洒交到他手中。“受不了你这副好像被蹂躏了的表情。”
邓忆走出淋浴室,将玻璃门拉上一半,又将一条大浴巾挂在门上。
钟弦坚持自己洗完。取下浴巾裹在身上。又用淋浴架上的一套牙具刷牙漱口。
总算去掉了所有酒气,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清新了。
架子上有一瓶崭新的浴后乳瓶子,他取下来闻了闻,对味道不甚满意,就只在腑下和身上擦了一点。
离开淋浴间时,脚上一滑,他的背撞到墙上的突出物——可能是一个挂钩,然后跌倒。
邓忆冲进来。“果然!笨死。”他好像早知道钟弦会摔倒一样。
钟弦这一次见识了邓忆手臂真正的力量,能将他轻而易举地抱到病床上。他想起在邓忆朋友圈中曾有过一张那样的照片——打网球时穿着跨栏背心时的样子,肩膀宽阔,肌肉结实。
着实是让人羡慕的身材与力量。
钟弦觉得自己同为男性的气慨被比下去了。
不过他来不及惭愧。他的后背很痛。墙上那个勾子硌伤了他的背。
邓忆在帮他穿上病服时,发现了钟弦后背的问题。
“你是傻子吗?伤了怎么不出声。”他查看钟弦的背。呼叫了护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