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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履泽虽在灵风谷生活多年,但属于他的东西却不多。 两套衣服和一些锅碗瓢盆便是他所有的家当。 是故子渔收他为徒的当天下午,他便利索地搬到了兰台。 兰□□占一峰,面积很大,人却只有两个。 空荡荡的别院,只有琉璃苑住着人,其他屋舍没人,灰尘厚的,脚踩进去都能印出脚印,子渔也不在意这些,任由它们堆积。 履泽分到的就是这么一间落满灰尘的屋子,中堂很大放满了,左右两边分别是两间卧房。 履泽曾询问过子渔那些归放于何处,但子渔说:“那些都是我小时候看的了,你要是觉得碍事就把它随便扔哪吧。” 他长这么大从未接触过这么多,以前只能站在藏阁远处窥看,如今切实摸到,他就像是一个乞丐突然拥有了田宅。 面对新认的师父,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发出了第一次请求,“师父……这些我可以看吗?” 子渔倒没想到履泽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她扫了一眼地上的,“都是一些儿时读物,你想要便都拿去。只是……你识字吗?” 此话一出,履泽的脸顿时如熟透了的番茄,红的滴水,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之前溜下山时,偷偷跑到私塾跟着他们学过,识得几个字,不是过于生僻的,也都能读出来。” 子渔点点头,“勤奋好学,是好事。我还担心你不识字,我得从头教你。” 听到子渔说教他,履泽一时忘记了害羞,猛地抬起头,眼中神采奕奕,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师父,你说会教我,这是真的吗?” “……嗯,”她不自然地清嗓,“我虽然没收过徒,但还是知道怎样教导徒弟。” 履泽紧抿嘴角,拼命眨眼,控制着眼中的小珍珠不让它掉落下来。 任何一个词恐怕都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被认真对待。 子渔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句话就让人感激涕零,关键是她也没说啥呀。时代变迁,难道现在的师徒情要这样表达? 怪不自在的! 子渔双手交叠,开始了她作为师父的第一堂课,“我不管你看到别的师徒如何相处,但在我这,我不希望我的徒弟动不动就掉金豆子。” 履泽赶忙抬手揉眼,并向子渔保证,“是,师父。徒儿以后再也不会掉眼泪了。” 此时子渔眼中的履泽就跟一只红了眼的小白兔似的,她从没安慰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实在没找到话,她只好干巴巴地说:“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开始给你授课。” 履泽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子渔离开。 等子渔走后,履泽将巾帕折叠,捂住口鼻系绑在脑后,开始了整理。 他将其中一间卧房改造成了房,专门放置子渔给他留下来的那些。 收拾完已经到了傍晚。 春天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冻得人直打哆嗦,履泽虽然住在仙山,可到底还是一介凡人,没办法用法术让自己御寒或饱腹。 耳房还未收拾,他把从广明殿带回来的锅碗瓢盆搬到院子中央,搭起了一个简易灶台,拿出前几天下山换的蔬菜和糙米为自己做顿晚饭。 黄色的米粒在沸水中慢慢变得饱满,再配上刚出锅的青菜,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 履泽拿出陶碗和竹筷正打算开饭。 “笃笃笃……”院门被敲响。 履泽回头,他看到师父换了一身白衣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放下碗筷,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便快步走到院门处,“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走在庭院,看你这边火光有些大,还以为出什么事。”子渔说明来意。 履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院内的灶炉,“我……” 他还没想好解释的说辞,就听见子渔问:“你这是在干嘛?” 根据之前与人相处的经验,他害怕再犹豫,师父就对他的答案不感兴趣了,所以慌忙答道:“师父,我没有修过仙,不能辟谷。” 听见履泽这样说,子渔一愣,她忘了师父并没有收他为徒,这几年他基本上是自生自灭。 见子渔迟迟没有讲话,履泽害怕师父生气,他讨好地问:“师父我刚做好,你要不要尝尝。” 子渔对凡人的食物并没有兴趣,可看到小徒弟热切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拒绝,索性就随了他,“那为师就尝尝你的手艺。” 履泽见子渔不仅没有生气,还愿

意吃他做的饭,他激动地手都在抖,连跑带跳地走到灶台前,从旁边拿了一个崭新的瓷碗和筷子放到井旁反复冲洗后,递给子渔。 子渔在履泽殷切的目光下,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已经有许久没有吃过五谷杂粮了,猛地一吃竟还不错。 子渔用筷子点点面前的菜,对看着她的履泽说道:“你也快吃。” 师徒俩就在这满天星辰下愉快地用完了晚饭。 …… 翌日清晨,履泽从架棚床上醒来。 在睁开眼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直到掐痛自己后他才真切地认识到,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的,他变成了灵风谷灵清仙子的徒弟。 他麻利地套好衣服,出了门。 而在另一边,琉璃苑的新师父却因为她的小徒弟一夜未眠。 初升的太阳将兰台染上一层薄薄的橙黄色,子渔站在兰台最高处垂眸看向山下某一处房屋,不知道怎么,她一晚上脑子里都是履泽那可怜的小身板。 类似蜈蚣一般的针脚遍布他整件衣服,轻轻一扯袖口,都能拽下线条。 这些年履泽过得并不好,她一直以为,即便师父不教他仙法,起码也会保证他衣食无忧。可昨天那一顿饭让她认清了一件事:师父从头至尾都没有把履泽当成正常人对待,而是……直接把他与魔头画上等号。 当年师父回来,说的那番话她也还有些印象。 那时太虚真人刚死里逃生,躺在广明殿后院卧室的床上,指着襁褓里的婴儿气若游丝对床边的三徒说:“这孩子是我跌入北海时发现的。” 三人对太虚真人入过那煞气满天,入则既毙的北海都惊诧不已,元明插嘴问道:“师父,自从敖放死后,那里不是不能进了吗?” 太虚真人虚弱地摆摆手。 元青看懂太虚真人的意思,拉住元明,“你先等等,先让师父说。” 元明讪讪往后退了一步,太虚真人继续讲述当时的经历,“我逮耳鼠时被羽获养的幽鴳发现,魔族派了两队兵马来追杀我,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来北山的目的,被逼无奈,只能跳入北海。”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一句话,太虚真人累得直喘气。 元青递过去一杯水,坐到床沿帮忙顺气。 片刻后,太虚真人终于缓过来,他再次开口,“在我以为自己也要命丧北海之时,突然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婴儿,但奇怪的是,北海的浊气像被引导了似的,正在缓缓涌入那婴儿的身体。” 三人为之一惊,便听太虚真人说:“在坠入北海时我突然被那婴儿旁的一股力量托起,放置岸边。” “师父是说,”元明再次抢话,惊讶地指着襁褓中正睡得酣甜的婴儿问,“就是他救了你?!”。 不过这次太虚真人没有制止,他反驳道:“他一个婴儿哪有这个本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子渔忽然说:“师父能从北海活着回来,难道是因为婴儿吸收了浊气从而净化了北海的空气?” 尽管师妹说话从来都是这种风格,但听她一开口,元青还是不由一个趔趄,差点把水杯里的水撒了出来。 似乎早已习惯子渔的说话方式,太虚真人也没计较爱徒妄议自己的生死,他回答:“很大概率。” 随后他又说出带婴儿回灵风谷的原因,“方圆百里连一根草都活不下来,他却还活着,甚至还能吸收浊气,我瞧着诡异,便当即给他算了一卦。” 凡是灵风谷弟子都知道,掌门在算卦上可谓是登峰造极,除了神与神之血脉以外就没有他算不出来的。 正因为准,师父从来不轻易窥探天命,听到师父给这个小婴儿算过卦,三徒不禁把耳朵竖起来,听听这小儿的命运。 “此子命定不凡,浊气已将他侵蚀,若我继续放任他在北海,不消几年,北山及北海将会迎来新的魔尊。” 仙魔大战已经过去万年,魔界在羽获的带领下退居北山。这几千年魔过的其实算不上好,魔界资源匮乏,再加上大战输了,被囚禁,自由也被限制,他们十分需要一个强大的首领带领他们走出囹圄。 如果放任这个小婴儿被魔族带走,下一场仙魔大战,大概在不久又会被重新挑起。 “我用仙术将他从海面上抱下来,我也知道他现在还是一个无辜的婴儿,但天下无辜者众多。我纠结过,但我不能用天下人的性命去赌一个可能,救一人而伤千万人,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但……当我慢慢收紧手上的力道的时候,却发现越用力,黑气越是朝外逸散,以数千倍的趋势。根本没办法杀死他,我也就是那时候被伤

了根本。” 能将六门之一的掌门伤成这样,可见这孩子体内的黑气有多恐怖。 除之无望,他只能将他带回灵风谷。 太虚真人说了这许多话也累了,他简单地交代道:“这孩子杀不得,就先养在灵风谷,不教他学法术的话,长大也厉害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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