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弟弟,你这是说甚?
某家又没做错什么,给那厮道什么歉?
要不是还得护送他们返京,给千户大人一个交代。
换做别的时候,有人前来聒噪,必要吃本大爷沙包大的拳头······”
“你这匪类,简直不可理喻······”
“大胆,好啊好啊,当真是反了天去。
你这七品的小官,敢污蔑天子亲军通匪······”
“老夫没那么说······”
“你就说了,还不敢承认,在场的人可都听见了,你这匪类。”
正在吵得不可开交,就要剑拔弩张的时候,王德顺看向了一旁慢条斯理,正在喝茶的袁崇焕。
此地以他身份最高,能力最强,王德顺希望他能出面做个和事佬,调停一下。
“袁大人,你看这也不是个事,您老方便出面一下吗?”
袁崇焕放下茶杯,弹弹直缀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慢慢站了起来。
此刻他鼻腔和口腔里都是劣质茶水的味道。
驿站中的茶水都是茶叶梗泡制,味道浓是浓了点,却也只能解乏解困,谈不上什么意境悠远。
袁崇焕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只见他指使谢尚政领着锦衣卫和他的家丁,将三人隔开。
看到袁崇焕出面,孙麻子和宋氏兄弟也就不出声了,等着他下一步怎么做。
“道歉。”袁崇焕谁也没看,四平八稳地站在三人的中间。
他只是目视前方,轻轻吐出两个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要谁向谁道歉?
不过很快大家就回过味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孙麻子孙百户。
孙百户瞬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大声嚷道。
“凭啥让俺给他哥俩道歉?
他哥俩给俺道歉还差不多。
咋滴,俺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他那边街坊邻居们说的。”
袁崇焕没有给他解释凭啥,眼睛还是直视前方,接着说话,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丝波动。
“朝廷经制正道之官,虽七品,也容不得你一个武夫在这里谩骂诋毁。
道歉,你只能道歉。
否则,今天本官不会把你怎么样。
到了京城,此事本官面圣的时候,会如实禀奏圣上,治你一个恣意妄行,怠慢士人之罪。
到时候扒下你的锦衣百户服,逐出北镇抚司的大门。
到那时候,才是你真正的下场。”
袁崇焕的话里没有一句骂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孙麻子勃然大怒,却是不信邪。
心想,你就是一个三品巡抚,管着你的辽东镇。
咱锦衣卫天子亲军也不归你管,你能拿我怎么样,咱们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也许以后廷杖抄家的时候可能见着。
不是看在王兄弟的面上,看大爷理你不理,这会儿还当上大爷的上峰,蹬鼻子上脸了。
他正想掀桌子不伺候了,却被一旁的王德顺紧紧握住了手腕,一时间发力不得。
王德顺低声耳语。
“孙老哥,你是昏了头不曾。
那宋氏兄弟,你轻慢就轻慢了。
我想陛下也许就是看中了,宋应星会一些百工之技。
末微本事,只能当个弄臣,一时怠慢,还不回有什么大事。
这袁大人可大大的不同,陛下倚之干城的重臣,平定辽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