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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头痛 (第1/7页)

为什么李兰一直坐着不动呢?难道他舍不得这一桌饭菜?

这桌饭菜是好,然而李兰根本就没有胃口。

其实,她只是想用这种沉默来表达某种抗议。

在父母的面前,她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她才能争取留下来。

女儿不吃饭,难道在父母的面前不是一种最有效的抗议么?

何况,这种抗议是温柔的,不会伤害到任何一方!

她相信这一招会起到应有的作用,所以她用了,毫不犹豫地用了。

“既然都不吃了,那我收拾了哈。”老妈又说了一遍,“小兰,今天你也够累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回房休息吧。”

“嗯!”小兰应了一声,慢慢站起来,又慢慢地离开了。

晚上,两口子翻来覆去睡不着,李平生对妻子说:

“阿慧,小兰的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让她回学校实习稳妥些,在家是万万行不通的,可小兰她……”

“我也想让她回学校,可她会依咱们吗?女儿都这么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价值观,我们强迫她只会适得其反。”

“是啊!可是不强迫,不施压,如果任其留在家里,跟阿水混,这样会坏大事的。”

“你太小心眼了!能坏什么大事?你女儿是帝京大学的高材生,难道还干不过一个没喝过多少墨水的人?你也太小瞧女儿了,何况阿水这人很不错,有理想,有抱负,有正义感,他不会做那些屑小做的事!”

“你呀!总把别人想得太伟大!一个满是蛮力的年轻人,当他面对一个美丽可爱的姑娘,能不动心?何况小兰也喜欢阿水,这如何是好啊!”

“我看好阿水,他不会乱来的!你不也看好他吗?不然何以还给他垫付了五年的承包款?”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这是两码事,能一样吗?”

“怎么是两码事?这不就是一回事吗?”

“你……不说了,睡觉!”李平生把灯一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眼前漆黑一团,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邓慧知道丈夫和自己一番口舌之争后心情不好,也不说话,闭上眼睛睡觉。

夜,像一把长号,被风吹奏,声音如诉如泣,扰了这对夫妻一夜的清梦。

夫妻两人就这样睁眼到了天明,可是直到天明,两人仍然是两人,事情仍然是事情,根本没有解决。

其实两边都有顾虑,如果压得紧,会适得其反,如果任其放纵,女儿肯定会出事。

怎么办呢?

李平生感到头痛如裂,当年参军当武警,面对四五个暴徒,也未曾皱一下眉头。

退伍回家后,第二年就当上了村记,面对村里复杂而多变的问题,他能抓住主线,虽然困难重重,但最终都能顺利解决。

可是今天,李平生却碰到有生以来最棘手的事情,他无法做出判断。

一大早就起床了,李平生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踱过来踱过去,他的头脑正在承载着有生以来最大的负荷量。

一个又一个问题,加上一个又一个疑问号,似有千斤重,在他的头脑中高速旋转,越旋越快,快到就要爆炸一样。

他被头脑中的信息驱赶着,就像一头老牛在犁田时被人驱赶着。

他累得想休息一会,可无情的鞭子像雨点一样抽了过来。

他不是一头笨牛,他是村支,你可以称他为“老黄牛”“孺子牛!”

如果你一定要说他是一头牛,那他也是一头聪明绝顶的牛!

屋外,有人在喊:

“李记,李记在家吗?”

“是谁啊?”

“是我,我是阿水……”

“阿水?你不在水到这里干什么?”

“我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全部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好办法,特来向记您请教……”

阿水说着话,但人还站在屋外,李平生叫他进屋说。

阿水也不客气,随即就走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办宝。

“你是为了水的事来的吧!”

“是啊!我是实在没法子了,想来你这里取取经……”

“这白云水的确难搞,好多优秀的人都失败了,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怎么办呢?”

“不要怕,有我呢?我今天正式宣布加入治理白云水的队伍,我保证用自己的所长,为解决这个难题,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不知何时,李兰已来到房间,站在他们的一旁。

李平生看了女儿一眼,脸色沉了下来,此刻,他很是不爽,就像家里的几块腊肉被人惦记,然而这块腊肉又挂在显眼的位置,只要进过屋里,没有不看见的,也没有不惦记的。

“你来干什么?快离开!这里不是你想待就待的,也不是你想加入就加入的……”李平生有些恼羞成怒,因为他们刚刚在讨论怎样整治污水的问题,却被一个无关的人员听到了,而且还在大放厥词,身为村支的李平生,难道不生气吗?

“现在村里的水被污染了,养殖不出鱼虾,这给承包人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同时也给村里产生了不良的影响!我是荷花村的村民,是荷花村的一份子,有一分光,就要发一分热。况且本人刚好学的是化学专业,做治理污水的工作这是专业对口,凭什么不让我加入?谁能比我更合适来做这个工作?”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一个学生来凑什么热闹?你的目标在帝京,不在这里,还不快走!”李平生说出来的话就像下了一场大雪,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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