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老者也点头道:“是啊,七先生,这孩子虽然诗写得好,可毕竟刚入学堂不久,没学过什么兵法,这说出去,且不是说咱们院先生为难他嘛?”
叶素素听了,转头看着老者,脸上掺杂一丝疑惑,却是故意问道:“你们都认识这个孩子?”
老者点了点头,将李扶倾的身份,以及不能修炼,死而复生等一切他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叶素素听了,莫名笑了一笑,喃喃道:“这么说来,这孩子这些年倒是吃了不少苦!”
叶素素又多看了少年一眼,却是不由得要多考虑一些事情,想起了十三年前的事情,虽然那时他也只是一介少年,但所见的那一切,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只是感叹时光飞逝,转眼之间,这孩子竟然已经和当年的自己一般年纪了。
只是想到自己要让李扶倾写一篇兵法上的章,相比进入第一学堂的一系列复杂考试,还是显得太过简单,不免有些太过急躁,容易让旁人生疑。
于此,叶素素始终有些担心,这少年的身份还能瞒多久,他又还能为陈唐和皇上做些什么,他想着想着,竟盯着李扶倾发怔,浮想联翩。
而李扶倾也只是随便写写,从《孙子兵法》中抄了一段,将军争篇用兵打仗的原则之一“围师必阙”写了出来,正好符合叶素素的考题。
李扶倾尽量用中原话写了上去,显得简短一些,待得写完,放下了笔,将其递到叶素素身前,淡淡的说了一句:“先生,学生简单写了几句,还请过目!”
叶素素点头,接了过去,仔细看了起来,另外几个先生也凑了过来,看得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已然被其中所云惊住,谁又敢相信,这种用兵计策,是这十三岁少年写出来的。
叶素素看了之后,脸上露出笑容,不禁称赞道:“的确是个奇才啊,如此围师之策,不仅避免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
他说到这里,看了李扶倾一眼,不由得高兴,心想有如此良才,陈唐终会有救,紧接着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却是在后方设置陷阱,围杀敌人!”
其他学生听得七先生如此一说,不知道李扶倾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让七先生赞不绝口,愕然之余,都是一脸不相信的看向了李扶倾。
李浩建不爽的说了一句:“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有什么好夸的!”
方堂金同样心中难平,小声道:“如此说来,这条废狗以后且不是就真成了我们师兄了?”
李浩建一听废狗二字,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那且不是自己骂自己是废狗了?当下胸中气闷,不再说话。只是想着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叫李扶倾一句师兄,相反,还暗暗发誓今天放学定要让其吃上苦头。
方堂金见李浩建不再说话,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李扶倾安静的站在一旁,也就只听那些先生夸赞,自己依然毫无表情,心想着《孙子兵法》可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不管你是院长还是先生,又怎么会见过这些兵法,更不用说打包围战时的排兵布阵了。
至于这“围师必阙”,李扶倾倒也明白,简单来说,就是在打包围战的时候,一定要给敌方留一个缺口,放出一道生门让敌人逃跑,这样的意图,是不要让敌人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人人都和己方死战的想法,在敌人逃跑的过程中,挖好坑等着他便可。
不过布置陷阱,最好是分段解决,敌人跑一段,便吃一口,再跑一段,再吃一口,多吃几口,敌人自然就被消化了。
对此,李扶倾也庆幸自己前世多看了几本,不然来到这里还真有些难以应付得过来。
叶素素此时将题纸折了起来,看向李扶倾,十分认真的对众人说道:“这篇章虽然短短几句,不过倒也得我心意,按我先前承诺,从明日起,便让这位学生进入第一学堂!”这其中自然也隐藏着他的一些私心。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先生,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安排吧!那些先生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李扶倾听罢,忙拱手对叶素素道:“多谢七先生!”
九儿听得他已经进入第一学堂,满面都是笑容,可想着以后扶倾哥哥以后不能再坐于自己旁边和自己一同听课,心中却是莫名有一丝伤感,但见其能有如此才,能进入第一学堂,也是他应得的,自然为他高兴。
林好听得李扶倾从明天便要进入第一学堂,虽不甘失去这么一位学生,可也是为李扶倾暗暗高兴。
此事告毕,众人回到了座位之后,叶素素便让林好继续讲课,课堂很快便恢复正常,只是大多数学生心中都在想着李扶倾即将进入第一学堂的事情,竟没人能听得进去林好在讲些什么,待得下课,那些听课院先生也随之离去。
……
终于,又到了落日时分,今天的课就此结束,放学之时,因李扶倾要进入第一学堂,不少同窗都上前祝贺,毕竟以后再见,李扶倾便是他们师兄了。
这群学生中有许多年纪比他大的,也不免称他一声“师兄”,一些学生发自内心称赞李扶倾的才,一些则是出于无奈,毕竟谁也没想到,他这条废狗竟然还能有翻身做主人的这一天。
只是李浩建和方堂金便没那么嘴上有情了,出门之后,便是对李扶倾一阵挖苦。
李浩建对其冷笑道:“李扶倾,你也别太得意,虽然你进入第一学堂,可你终究是昊阳门的人,体无元脉,又没有元灵,如若日后不能考取功名或是修行,你也逃不脱被逐出家门放逐边境的命运,你得意不了多少时日了!”
李浩建说着时,神色上浮现出一抹阴邪,暗道:“这菩蛮城的考试都有吏部负责,我南院和吏部关系不浅,就算你才真的如此过人,日后考试你也别想上得了榜,我南院有的是办法让你落榜!”
而方堂金此时也带着戏谑,附合道:“废狗始终是难以当家做主的,你还是指望能考取功名,有个一官半职吧,不然四年之后,废狗就变成死狗了!”
方堂金和李浩建那丑恶的嘴脸,直让李扶倾觉得很不舒服,心想这两人也不过十四五岁,怎么说话竟如此不堪入耳,心胸又如此狭窄,索性他也不必再嘴下留情了。
李扶倾冷笑一声,先是对方堂金道:“我再如何废,可也算不上狗,不像某些人,一辈子就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