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日光疏透,云影横空,竹坞前几棵高大挺拔的木樨树挡住暑气,片片树荫合地,送来阴凉。
后山处更是修篁林立,舒适宜人,让人意识不到这是炎炎盛夏时分。
桂花老人及云执几人都已先后赶到了后山,宜言自然也随着来了。
一片平坦的土地上,云执几人站在一边,桂花老人则面对着他们立着。
“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吧。”桂花老人背着手,眸光是少有的严肃郑重,“淮扬,你先来,对老大。”
温韫带着宜言避到稍远处,以免被误伤。
淮扬与云执径直走到中间,各自抽出长剑,两两相视。
今日的切磋比试主要是针对淮扬的,目的是为了检验他这些年来的学剑成果,因此几人议定由淮扬主动攻击,而云执负责防守。
淮扬主动出击,长剑霍然一扬,剑尖在空中划过寒光,下一刻,两柄银白剑身交错相击,泠泠作响如珠落玉盘。
淮扬目光极为专注,他眼中只有眼前云执的剑,心无旁骛地找寻着他剑术上的破绽,一柄长剑使得行云流水,招式百出。
淮扬本于剑术上禀赋颇佳,又因痴爱苦学多年,于其上已有小成,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但云执习剑十余年,在江湖上比试对战经验丰富,淮扬年纪尚浅,较之终究稍逊一筹。
他趁淮扬一招不慎,握着剑柄的手上用力,瞬间将淮扬的剑击飞出去,随后施施然长剑入鞘,颇为从容地结束了这场比试。
桂花老人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并未多说什么,用目光向温韫和辛渚示意。
温韫和宜言招呼了一声,手持着剑缓步走近。
辛渚慢慢悠悠地拿出剑,挑眉笑吟吟道:“小师弟,不用手下留情哦。”
温韫不客气地主动向前攻去。
剑身交错,来回几番攻守,依然看不出什么激烈紧张之处。
温韫的剑风沉稳,更胜于防守,攻势不强,而辛渚原本也主要在防守,因此一时难分胜负。
辛渚守着守着,时间长了就有点不耐烦起来,竟然出乎众人预料地猛地手腕一翻,开始了攻势。
温韫猝不及防,连忙调整剑式,匆忙进行防守。
宜言见到形势突变,紧张地握起小拳头,细细的眉头皱着,虽然作为门外汉根本看不出什么吧,但还是睁大了眼睛努力地看着战况。
师门中几人虽都是跟随桂花老人学剑,但个中领悟因人而异,剑式风格更是随人而赋,是以辛渚的剑风与温韫截然不同。
她的剑风极为凌厉,蓦地掀起一阵逼仄的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迎面袭向温韫。
他心神紧绷,竭力防守,剑式变得越发锋锐,被逼出了最佳水平,甚至隐隐有要更上一层的感觉。
但由于实力的差距,片刻后还是被寸寸逼退,最后无可置疑地落败。
他退回宜言身侧,微微喘着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脸上额上也已冒出了汗滴,偶有几颗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脸颊滑落。
辛渚并未用尽全力,但温韫还是感到指尖在控制不住地阵阵发颤。
宜言抿唇软软地道:“温哥哥,你低头。”
温韫五指用力,抓稳手中的剑,顺从地低下头。
映入他眼中的,是女孩用衣袖给他擦着脸上的汗,眉目温软的认真模样。
宜言目光专注,将他脸上的汗滴都悉数擦掉才停了下来,她笑眼弯弯地道:“好啦。”
温韫目光低垂,闻言并未言语,他抬眸一笑,眼角眉梢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爱怜之意。
淮扬余光瞥见他们,心里开始止不住冒酸泡泡,眸光幽怨。无奈他即将开始另一场切磋比试,只得克制住把妹妹拉到身边的冲动。
接下来的这一场,是淮扬与辛渚间的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