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前世见过朱贵妃,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倒地之人的身份。 她不想惹麻烦,朝四下呼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宫女的回应。 此时,朱贵妃呼吸急促,额头滚烫,双颊带着病态的潮红,明显有疾。 云晚意也顾不得太多,赶紧抱起朱贵妃到一旁的凉亭,先把脉施救。 这一把脉,云晚意就惊了一惊。 朱贵妃竟然有了身孕! 脉象很是微弱,不仔细斟酌压根看不出,应该刚怀上不到一个月。 要是朱贵妃知道自个儿初有孕,肯定不会冰天雪地这么早来园林操劳。 估计也正是这份操劳让她体力没跟上,遇到冷风受寒,陡起高热才倒地。 有孕之人不能贸然施针,连穴位都不能刺激。 云晚意只能先用闻香的法子,拿出口袋中的清香丸放在朱贵妃鼻下。 没几息时间,朱贵妃就缓缓睁眼,意识尚没有完全恢复,打了个冷颤后嘤咛道:“好冷。” 云晚意赶紧脱下身上的斗篷给朱贵妃拢紧,低声询问道:“贵妃娘娘,您感觉如何?” 朱贵妃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身边还有个陌生姑娘。 她强撑着眩晕头疼,从凉亭的长椅上坐起,揉着沉重的脑袋道:“你是谁?” “臣女淮安侯府云晚意见过贵妃娘娘。”云晚意行礼道:“ 臣女来得早,瞧着贵妃娘娘独身晕倒在雪地中。” “无法唤醒,只能斗胆僭越,抱着您来这儿。” 朱贵妃想起晕倒前的事,恍然记起后,又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姑娘。 她知道淮安侯府刚接回了失散多年的千金,也听说那千金来自乡野,不甚能上台面。 可眼下这么一看,不论是样貌仪态还是礼数,都丝毫不输上城长大的千金们,就是身子太过清瘦。 朱贵妃四下环顾一眼,确认没有别人,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你如此瘦弱,抱得动本宫?” “可能臣女天生力大。”云晚意垂下眼眸的瞬间,扫到朱贵妃脸颊两侧的酡红,小声提醒道。 “贵妃娘娘刚有身孕,又受了风寒,此地风大不宜久坐,臣女先扶您回去,可好?” 果然如云晚意所料,话音刚落,朱贵妃就惊诧道:“什么,身孕?你说本宫有了身孕?” “对,臣女略懂医术,您晕倒后臣女曾斗胆把脉,的确有孕不到一月。”云晚意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月份太小,您在操劳之下受了寒气,发着高热,导致胎像不稳,需要赶紧用药调理。” 朱贵妃面上的惊愕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缓缓抚上小腹:“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女万万不敢欺瞒贵妃娘娘。”云晚意垂 着眼眸,声音却十分笃定。 朱贵妃面色复杂,手在小腹上停留片刻,又抬起拉紧斗篷,道:“你先送本宫回去。” 她脑袋依旧疼痛眩晕的厉害,没走出凉亭,就几次差点栽倒。 云晚意见状,提议道:“贵妃娘娘若是信得过,臣女可抱您回去。” 被朱贵妃派去干活的宫女们都没过来,剩下的几个随侍宫女又被支去检查梅园。 太监虽然离得不远,但不能碰她的身子。 朱贵妃实在不适,对云晚意也不算排斥,没别的办法,应道:“那就劳烦你了。” 云晚意连百斤银子都能轻松扛起,何况是八十斤出头的贵妃娘娘,抱着一路疾走。 到了园林中的别苑,才碰到出去迎接朱贵妃的宫女。 见此情景,宫女吓得连准备给朱贵妃的暖炉都掉了,惊呼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别大惊小怪,赶紧悄悄去找刘太医过来。”朱贵妃压着声音,吩咐道:“不要声张,叫旁人知道。” 刘太医来的很快,给朱贵妃把脉之后,诊断结果却和云晚意的不太相同:“贵妃娘娘操劳过甚,导致寒邪侵入。” “微臣给您开一幅方子,服用过后就能缓解。” 朱贵妃脸色微变,看了眼立在一旁的云晚意,又转回刘太医身上,试探道:“本宫最近 总觉得身子不爽,会不会是有孕?” “恕微臣直言。”刘太医惶恐的抬头,道:“贵妃娘娘先前胎死腹中,月份太大伤了根本,很难有孕。” 这个结论,朱贵妃这几年已经听好几个太医说过了,并不意外。 她敛起神色,没有露出别的情绪:“那就
开方子吧。” 刘太医开完方子就退下了,朱贵妃看着和先前大同小异的方子,刚有的欣喜一下子跌落谷底。 转眼瞧着云晚意还在,蹙眉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乡下回来的,就算会医术,肯定也不会比太医院的人好。 再说朱贵妃一直用的刘太医,自然不会相信云晚意。 云晚意柳眉微蹙,扫了眼方子后,还是上前一步道:“贵妃娘娘,请恕臣女多言,这方子上全是大热活血的药材。” “您胎像不稳,要是吃了这个药,肯定保不住。” 因为刘太医的诊断,本来对云晚意印象不错的朱贵妃,已经多了几分不耐。 她这话说完,朱贵妃更是烦闷的按着眉心,道:“你没听太医说吗,本宫前几年伤了根本,不会有孕。” “臣女有信心不会弄错。”云晚意十分笃定,抬眸毫不避讳的和朱贵妃视线相交:“贵妃娘娘若肯信臣女,臣女可为您开一剂药。” “技能祛除风寒退下 高热,又能保证您腹中之胎安稳无碍。” 朱贵妃拧着眉心,显然忍耐到了极点。 刚才那个宫女一瞧就是朱贵妃的心腹,见状忍不住呵斥道:“刘太医为娘娘照脉多年,难道不比你知道娘娘的身体情况?” “没看娘娘身子不适,别在这胡搅蛮缠,扰了娘娘清净!” 云晚意瞥了那宫女一眼,视线又回到朱贵妃身上,坚持道:“贵妃娘娘身子贵重,臣女绝对不敢胡言。” “您孕脉初有,瞧着并不明显,加之风寒高热扰乱脉象,极容易混肴视听,太医许是因为如此才没诊断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云晚意还在坚持自荐,朱贵妃自然以为她是想从自个儿身上捞点好处,才会如此。 对云晚意刚才的救命恩情也消磨殆尽,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邪火,烦躁道:“别以为你救了本宫,就能放肆。” “念在你对本宫有恩,功过相抵,就当没这回事,若再纠缠,企图从本宫身上得到点什么,也别怪本宫不念刚才的情分!” 朱贵妃的疾言厉色,并未吓倒云晚意。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上前一步诚恳道:“贵妃娘娘,您身子的确有损伤,很难有孕。” “所以这一次的身孕,极有可能是您最后为人母的机会,为何不相信臣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