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嗷嗷”的杀猪般惨叫,李大富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期间站在一旁的徐若涵也曾想上前劝阻,却被张启天的一个眼神给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她很清楚地记得这种眼神。
有一次两人去外地旅游,自己落单时被小混混给缠住,差点拖进车里强奸,是及时赶到的张启天解决了一切麻烦。
那时三个小混混被他堵在巷子里打到满身是血,几乎晕死过去,最后他们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并主动要求去警察局自首才算结束。
而结果他们真的乖乖去自首了,虽然不知道张启天给他们的身体和精神究竟造成了怎样的痛苦,但是那次,是徐若涵和他交往以来,温柔的张启天唯一一次真正动怒。
那一次,这个身上脸上沾满对方鲜血的男人独自站在小巷中,三个之前还要对自己欲行不轨的小混混却匍匐在他脚边不停求饶,他俯视三人,露出的就是这种眼神。
冰冷、愤怒、甚至是藐视一切的霸气和威严,这个眼神中承载了太多情绪,让直视者不禁背脊发寒,内心颤抖。
那幅画面到现在为止,都是徐若涵见过的最震惊的画面,没有之一,所以这个眼神,她依然清晰记得。
殴打足足持续了两分钟,徐若涵也就这样站在一旁看了两分钟。
浑身疼痛,意识仍然清醒的李大富则像死猪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装死的李大富,张启天俯下身,在其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胖子,我知道你很清醒,你给我听好了,徐若涵离开我那是她的自由,有一天离开你,也将是她的自由。你过去对其他女孩儿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故意伤害她,我!定会回来宰了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趴在地上的胖子一个哆嗦,更是一声不敢吭。
张启天直起身。
“我呸,废物一个。”
向地上的李大富狠狠呸了一口,便转身离开。
“徐若涵!好自为之。”没再去看徐若涵一眼,只是冲着天空挥了挥手,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伤心的话,张启天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小路尽头的转角处。
只留现场一群或震惊或崇拜的围观学生,以及站在原地仍在轻轻颤抖的徐若涵。
只是张启天没有看到,更没有听到,留下两行热泪的徐若涵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的大宝宝。”
转过拐角后,张启天停下脚步,泪水便再也止不住流淌。
他不是无情之人,相反,他多愁善感,敢爱敢恨。
此刻四下无人,他便再也不用去刻意压制内心的悲伤,情绪如同泉水喷涌而出,他瞬间泪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仿佛想用泪水洗刷内心的伤痛,冲淡与她曾经的时光。
情绪发泄之后,张启天心情也好了不少,擤了一把鼻涕,搓了搓自己发红的鼻子,最后还用袖子抹去了脸颊上还温热的眼泪,就算是简单收拾了自己。
做完这一切,张启天从裤兜里掏出被挤得干瘪的香烟盒,抽出一支廉价香烟,点。
“嘶!”猛吸一口。
“呼!”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烟。
张启天满意地点点头,将那干瘪的烟盒再度放回裤兜,便一边抽着烟,一边继续在这条有些荒凉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边享受着这一份带着忧伤的静谧,一边治疗着自己内心最后的伤痛。
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就是这么静静地向前走。
“汪汪。”
一声犬吠打破了小路上的这份宁静,张启天从发呆的状态中被拉回现实。
转身看去,只见一只眼睛圆圆,耳朵大大,棕色为主,带有白色斑纹的小狗正站在张启天身后,伸着舌头,歪着脑袋,萌萌地望着他。
张启天凭借小时候在孤儿院附近和小猫小狗玩耍的丰富经验,他很快就判断出来,这是一只小型斗牛犬。
“汪汪。”小斗牛又对张启天叫了两声,叫声中没有一丝恶意,反而像是老友久别的重逢,充满了欣喜与关切。
“小家伙怎么了,饿了嘛?”张启天扔掉手中烧殆尽的烟蒂,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斗牛犬的大圆脑袋,目光温柔。
这种形象和刚才暴揍李大富时的凶狠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汪。”小斗牛好似能听懂人言,回应似地叫了一声。
“来,小家伙,你运气好,请你吃点儿东西吧。”张启天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只剩半块的面包,用手撕成一块一块,放在了自己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