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间月狐疑地看了太后好几眼,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向来以为,爬到太后这个位置,是没什么好求人的,只要她愿意,随便一招手,自然会有一大群人争先恐后的给她鞍前马后。
“皇祖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云间月不由坐直了身子。
太后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如此紧张,哀家不要你去刀山火海,也不要你鞍前马后,哀家只要你一句话。”
云间月微愣,垂下眼道:“皇祖母请说。”
她知道太后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听她这样说,心里还是忍不住忐忑起来。
自从知道她母后的药是太后给的后,云间月就担心有一日太后知道了,也来劝她不要在纠缠下去。
若太后此番是为了此事前来,云间月不敢保证会不会同太后翻脸。
“今日襄儿去了一趟钦定侯府。”太后缓缓说着,阖上了双眼,“她是去给容玦说亲的,说的是温太师家的那个小幺女。”
云间月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襄儿”是长公主的名讳。
她心口无端一紧,感觉不太舒服。
但她不曾表现出来,只是莫名其妙地看向太后:“皇祖母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是担心宁国侯府误会,让我去做说客?”
太后半阖着眼轻轻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你外祖母比哀家看得远,哪里会误会这些?哀家要同你说的是,容玦同意成亲,却不同意这门亲事,同襄儿说明日要去求皇上指婚。”
云间月心里咯噔了一声,突然就明白过来太后此番是为了何事而来。
她琢磨着太后的语气,嘴角勾出一道清冷的弧度:“皇祖母的意思是,侯爷这是要去求父皇将我指婚给他?”
太后点点头,并不惊讶:“看来他是同你提过了。”
“不曾提过。”云间月没由来一阵心烦,淡淡道,“如果皇祖母今日来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思,那皇祖母请回吧。”
太后捻着佛珠的指尖一顿,微微侧目,凝重地看着云间月没吭声。
云间月挺直了背脊,疏远又冷淡:“我不知您与长公主说了什么,但至少有一天,侯爷若真说了这样的话,那断然也不是因为我,或许是因为您和长公主也不一定。”
她话说得冷硬,一点面子都没留给太后。
青萝和连镜吸了口气,生怕她得罪了这尊大佛,忙不迭去看太后的脸色。
意外的是,听见这话,太后脸上不见半点怒容,似乎还有点怔愣和不知所措。
云间月蹙着眉尖儿,压着心里的不舒服道:“我与侯爷虽不如您和长公主那边相熟,但我心里清楚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提出要去求父皇将我指婚给他。除非……他受了刺激。”
至于这个刺激来源于谁,不用明说也知道。
太后听后久久不语,过了好半响才听她叹了口气:“是哀家和襄儿着急了。”
容玦前几年疯的很,什么时候都做得出来。
那时候长公主伤心了好一阵,可她没办法,容玦和她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妥协。
于是长公主妥协了,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剩余便随他胡闹。
原本,长公主和太后都以为这将会是一场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