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宅在人们想象中还以为是并排着的三间房屋,或者就是个雅俗的组织名称。
有的人说三间宅的主人是个势力庞大的黑暗组织,那里能人义士众多其势力都赶上一个国家了。也有人说三间宅手眼通天,这世间只要它想知道什么秘事就能查出什么秘事,它想处置什么人就能处置什么人,不管你是富可敌国还是权可通天。它们隐秘无可查诡秘且出乎意料,办的事情看似有关联却毫无头绪,叫众多想探查它的人伤脑筋。
沈温在这三间前后排列的第三间独屋里,坐在东边临窗的桌旁,看着桌上摆列的物品发呆。
这第三间房的格局摆设就更熟悉了,像极了她小时候与钟杰在一起生活的房间,花格子床单卡床头柜那动漫手办的摆件,墙上贴着的素描风景画,那是他们俩共同的才艺爱好,这是仿钟杰的房间。还有西隔间的摆设,同样花格子的床单,床头柜放着的本还有笔,在这里虽不是真的却仿制的很逼真,就是她平时爱用的款式。还有她放架子鼓的一小块地方,虽然已经搬走了,但有曾经放置的痕迹,地上还遗留了一根鼓槌。
不用再怀疑什么了,这间屋子足够证明钟杰来过了,而且住了很长时间。桌上还有他留下的本字迹,以及他画的画本。是本连环图,画了一个简笔的大头盖帽的兵,形象而有趣的他自己。沈温流连的撵着角,这样角色便形象的动了起来。动画里的钟杰,是一个落寞孤独的兵,背着背包坐在树下在沉思,到了最后一页有点奇怪,只画了一只键盘。
沈温在三间宅的套院里悠闲自得的待了三日,才将第一天来三间宅受到的震惊消化掉了。她叫知暖弄了一张竹制的躺椅放在第一间宅的院子里,然后躺在上边闭着眼睛小憩,脑子里却像走马灯似的想着一些前世和今世种种,虽说今世是个半路来的,但前身从小生活的一些片段她居然也有印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个记忆在不断的回来,尤其是小时候在沈国公府待着的那些年月。
知暖坐在她旁边的小杌子上给她剥核桃,沈温突然的开口道:"知暖啊,你知不知道你们前任总掌座与我在从前有没有交集?"
知暖很认真的想了想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个奴才,总掌座这个人奴婢只见过他两面,他这人不喜欢见外人,在我印象里他是个及不爱讲话的人与我家掌座比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家掌座与他算是走的最亲近的一个,他们也没有像你我这样在一起坐着闲聊呢。"
沈温手指敲着椅子把手,脑袋里一遍遍回忆着刚刚那个画面。
那个清俊的男子温和的看着那孩子问:"你确定不跟我走吗?虽过的苦一点但是要比在这里活的痛快的多,你是不信我吗?你瞧……"说着那清俊男子抬起他的胳膊给孩子看他那道刚刚割破的伤口,"我的血救了你,你的身上还流淌着我的血呢。"
小男孩这回信了,可是他害怕。那个一直教育他长大的祖父对他的掌控让他不敢有一丝挣扎,他内心对这位长者的敬畏就如同神明的存在,他和这位大哥哥都是凡夫俗子怎么敢忤逆祖父,祖父会让他们下场凄惨的。
清俊男子痛惜的看着他,眼里也有迷茫,他也不确定若是带他离开,会不会害了他,或许他的命运不会变好,毕竟他也有忌惮害怕的对手,若失算了,这孩子必是会落在她的手里,到时便是万劫不复也说不定。
这次的会面便是他们最后的一次会面,之后便再没了音信。
这个情形先不去想它。
沈温重新整理思绪。
脑袋里却又冒出来另外一个。
这次想起楚宴丘那男人了。
她想不明白她怎么莫名的就被扔在大街上了呢?楚二爷的暗卫私兵可不少,也不知道当时是遇着什么强劲的对手,能把她带走。
于是沈温又开口问:"你们家掌座应该是很有实力吧?我是不是被他派人从姬家国公府弄出来的?"
知暖答道:"奴婢不太清楚,掌座最近分派任务时没有提到姬国公府,而且姑娘也不是被人从姬国公府抢出来的,而是从青楼楚馆的九大红尘街抢出来的。当时有两拨人在抢姑娘你,那两家人奴婢也是认识的,一家是瑞王府的人一家是国师府的人,他们这次做的可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穿着各家的服饰在闹市里做这等事。"
沈温道:"青楼楚馆?九大红尘街?"
姥姥的!她这是错过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行,不能在家躺着了……"
于是沈温一屁股弹起来利落的掸掸身上的褶皱道:"走!咱们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知暖见她决定要去也不说什么,立刻起身跟着她出门去了。
当时抢人的事发地如今看来还是极其隐蔽的地方,两米来宽的小巷子里如今只剩下寂静幽冷了,连个行人都不来路过。
沈温和知暖坐在小巷对着的街道这边靠右边的一间小茶寮喝茶。沈温不时的问起当时发生的一些细节,和一些人的相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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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个脏兮兮的穿着花衣服的小女孩牵着一个穿灰粗布裤褂的小男孩路过茶寮,想必是渴的实在是不行了,于是怯诺诺的挪到沈温旁边直勾勾的看着沈温手里的茶问:"姐姐这是什么茶?是红茶还是绿茶……"
旁边的小男孩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也问:"原来这里的茶摊还送点心得?好不奢华……"若不是还有半丝理智,他便会伸出手去拿那碟子里的点心了。
知暖听了他的话都被逗乐了,她看了一眼沈温在沈温的暗许下,一边拿心一边笑着道:"这里怎么会白送点心呢,自然是给了银子买的了。"说着她将点心分给两个孩子。
沈温问两个孩子:"你们怎么独自跑来这里了,身边怎么没个大人跟着?你们是这附近的吗?"
大一点的小女孩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我们不是住这里的,我们是住城外的乡下的,前些日子我们的娘得了重病,夜里边难受的总是哭,我和弟弟没有办法这才跑来城里来找爹回家的。"
沈温看他们虽身穿粗布衣裳,可衣服并与补丁,猜着大概家境还算过的去,想了想问:"你家是干什么的,你父亲来城里做什么?"说着将手里的茶碗递给小女孩,他俩抢着喝了个精光。
知暖又吩咐茶伙计再拿两个碗重新续茶,又叫了两碟子点心。
小女孩口齿伶俐,她忙回道:"我家是务农的,我的爹爹是读人,我娘说他在城里读是个体面人。"
沈温将刚刚端上来的点心拿起一块递给小女孩,那小男孩一看会赏点心于是也抢着话题道:"我爹爹可体面了娘亲说她这辈子最佩服爹爹这样的人。听人说爹爹在城里还有了个二娘,他在城里可忙了,都大半年没有回村里了。"
小女孩不高兴的瞪了一眼弟弟道:"你别瞎说。"
小男孩还不服道:"我怎么瞎说了,爹爹都住在那个二娘的家里了,要不是问到了爹爹他们住的地方,咱们也不会吧吧的来找他吗?"
说着小男孩问沈温道:"姐姐你可知道南街胡同怎么走?我爹就住南街胡同的赖氏卤肉店,她家的女掌柜叫赖凤枝,可好找了。"
沈温笑着道:"这你倒说的挺齐全,都是村里的大人跟你说的吧?"
小男孩听着是被夸了一脸羞囡道:"我听的一字不差,连他说的语气我这会儿还记得呢,那人是我们村里赶车的牛大叔。"
知暖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道:"你们找了几天了?看身上脏的,那南街自然是在这城里的南边才对你们怎么找到东街来了?"
小女孩这才恍然的挠了挠脑袋道:"不对吗?可是先前有个官差老爷就是说这里是南街的,她还告诉我要是还找不到就去翠烟楼去找他,他会亲自带我们去找的,他莫不是骗了我和弟弟?"
小男孩对着姐姐道:"不会的,那个兵老爷也是个好人,他说穿铠甲靴子的都是朝廷的官,朝廷的官都是为老百姓办事的高官。"
小豆子呀!你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