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惨烈的叫声,瞬间把屋里的人都惊了出来。
魏老太等人看到魏勋竟然活着回来了,顿时傻了眼。
魏勋却面无表情,拎着魏明堂大步走到猪圈前才停住,魏明堂吓的拼命求救。
陈芳娘醒过神来,见魏明堂被魏勋拎着要往猪圈里扔,不由急声骂道:“魏大勋你个混球,这是干啥呢?还不赶紧放了三娃!”
魏勋却跟没听见一把,慢慢垂下了手,将魏明堂放到了猪圈粪堆的上方。
脏臭至极的气味儿顿时让魏明堂白了脸,瞬间就会掉入猪粪堆上的恐惧更是让魏明堂吓破了胆,他不由大声求饶起来:“哥,大哥,亲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放了我,放了我吧!”
陈芳娘也吓的够呛,冲上去扒拉魏勋的胳膊,尖叫着骂道:“魏大勋,你疯了,快放开三娃!”
魏勋却盯着魏明堂一字一句的道:“把你跟香儿说的话重复一遍,错一句我就把你扔到猪粪上!”
说着,魏勋的手又往下放了放,魏明堂离猪粪又近了几分。
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贴到猪粪了,不等魏家人反应过来,魏明堂已经绷不住,呜哩哇啦的把什么魏勋死了,要把沈云芝嫁到外县的话说了一遍。
魏家人惊呆了,魏明堂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冲魏勋哀求道:“哥,快放了我吧,呜呜呜,放了我。”
魏老爹和魏学对视一眼,都有些慌张。
魏老爹却知道这事儿决不能认,忙使劲咳嗽了两声道:“大勋,三娃胡说八道呢,一个小娃娃的话你也当真呢,大过年的,你能平安回来是大喜事,快把三娃放了,我让你奶杀只鸡给你接风。”
魏老太愣了下:“家里就剩两只公鸡了--”
“让你杀你就杀,咋那么多废话呢?”魏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着魏老太。
魏老太愣了下忙道:“杀,杀,老二啊,快去把那只白冠子的公鸡捉了来杀!”
白冠子的公鸡养了三年了,比不得另一只公鸡肥。
魏香儿已经悄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沈云芝,沈云芝只觉得眼下是天赐良机,见魏老爹又要和稀泥,忙开口道:“且不忙着杀鸡,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爷,乃,三娃说家里要把我卖给临县老光棍,还说前两天来家里的人是相看的,可是真的?”
当面被问到了脸上,魏老爹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看了眼魏学。
魏学连连摆手道:“哪有这事儿?三娃胡说呢。”
沈云芝立刻追问道:“那三婶当时为啥非要叫我去前院,还让我端菜上去?难道不是为了方便人家相看?”
魏勋一听这话越发心寒,沉声怒喝道:“你们是不是疯了?我还没死呢,竟想卖了我媳妇?”
“这是绝对没有的事儿,那天来的人是我院的同窗好友,是路过来探望我的,不信我可以把他叫来对质。大勋你千万别误会,家里都盼着你平安回来呢,咋可能卖了沈氏?”魏学说的言之凿凿,底气十足。
那天来的人的确不是来相看沈云芝,是相看魏秀的,只是陈芳娘她们见沈云芝闲着心里不得劲儿,才硬拉着她过来干活呢。
沈云芝清楚自己没有证据,没法将魏家人定罪,可不甘心放过这等好机会,忙又道:“三叔这话听得人寒心,家里若是真盼着阿勋平安回来,三娃一个孩子,若不是听别人说了啥,咋能说出阿勋死了家里要卖了我的话?”
魏学被问的有些词穷,沈云芝却紧跟着又道:“家里不管我们,姑姑还把织布机砸了,现在你们还要卖我,可见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们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我们撵出去算了!”
众人愣住,沈云芝眼眶有些泛红,却不是伤心而是迫切,她真希望魏家人能把他们撵出去,哪怕净身出户,沈云芝也不想跟这家人再牵扯分毫了。
魏勋不知沈云芝的打算,还以为媳妇真被伤透了心,不由越发心疼愧疚,拎着魏明堂的手捏的死紧,把魏明堂勒的直冒青筋。
魏老太根本没仔细听沈云芝说了什么,只听沈云芝说要出去,不由大骂起来:“啥?出去?我看你是想分家,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大勋一回来你就撺掇着他分家,我们魏家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个黑心肠的女人进门?”
魏老爹和魏学悄悄对视一眼,竟觉得松了口气,这个时候,魏老太的胡搅蛮缠终于派上了用场。
而魏勋听到魏老太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沈云芝,不由气炸了,手腕用力猛地一甩,只见魏明堂尖叫着掉入猪粪堆上,还是脸朝下!
片刻之后,魏明堂从猪粪堆上抬起头,呸呸吐了两口,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蹬在了粪堆边儿上的结冰处,刺溜一下又滑进了粪堆里。
满身脏臭的魏明堂拍打着粪堆,绝望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