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不知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在我的枪口下刘嘴子说他不知道,应该没有骗我。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在这个时候交易的可能性并不大,陈老大被抓,还没有宣判,这件事情就没有结束,警方撒下的天罗地网也没有撤走,这时候交易,风险太高了。
刘嘴子说白帮这些年花了很多钱,养了很多人,他们通过内部线人得知,永陵盗掘案被列为扫黑除恶的大案要案,要从快从重处理,树立典型,在开年之际震慑全国的犯罪分子,其实早就定板了。
不出意外的话陈老大很快就会被判处死刑,肯定是吃不上今年的新麦子了。
这话不假,当时是2001年,正好赶上第三次严打,下到村镇单位,上到公检法机关,抓多少人,破多少案,每年都有指标,年底还要考核,死刑复核也被下放到了省高院,快的话不到三个月就可以审结完毕。
就在这时,几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刘嘴子又看向了手表,秒针“擦擦擦”的走着,时间正好是凌晨十二点。
“约定时间是什么时候?你说的那个废弃砖瓦窑厂在什么地方?”
“明天早上四点,西水沟村东。”
算算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了,要是白天,倒还来得及,坐半个小时202路公交车,到城北客运站转长途客车,走快线的话0分钟就到富平县车站大街了,然后搭乘一辆摩的就能到地方,还是比较方便的。
现在是晚上,所有的公共交通车辆都已停运,只能坐出租车去了。
刘嘴子大腿受伤,行动不便,我拆开了一个被子,把里面的棉花掏出来,搓成条,拧成麻花。
刘嘴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恐的盯着
我,咽了口唾沫。
“你,你要干什么?”
“战争年代,就是用这个方法止血的,今天咱们就照方抓药。”
“别,别,与其生不如死,你还不如一枪崩了我。”
“奉劝你一句,咬个东西在嘴里,疼痛会减轻很多。”
纱布被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大腿里面,刘嘴子咬着枕头,脖子上青筋暴跳,冷汗直冒,发出声声低吼。
大街上极其冷清,那时候也没有出行软件,在路边等了好久,终于看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亮着空车灯牌。
招了招手,出租车停了下来,玻璃缓缓落下。
“去哪啊?”
“富平。”
“去不了。”
司机肩膀头子上下晃动,“嘎吱嘎吱”几声响,玻璃又被摇了上去。
我伸出两根手指说:“给你二百。”
这个价位不低,平时也就一百带个尾巴,赶上天阴下雨或者节假日,最多也就一百五,我出二百绝对是高价了。
“我马上收车了,顺路的话就捎你们一段,不顺路就算了。”
“三百!”
“不是钱的事,主要……”
“五百!”
司机一甩脑袋说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