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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焚

“戴玉明将军,秦国最有血性的将军,秦国失去戴玉明将军,犹如大厦失去支柱,亦如天崩。

国之将亡,社稷不存,豺狼当道,生灵涂炭,呜呼哀哉!

吾辈男儿当自强!自强!自强!”这段话被写在了陈同安的晚年回忆录《戴玉明将军传》里面。深刻的展现了秦国失去首都,东部人民在绝境中自强的心态。

随着兴丽城的陷落,龙昌遭到空袭之后,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后,西线的部队也崩溃了,溃兵跑到了龙昌,开始作乱,一时间龙昌大乱。镇守龙昌的两个师也开始镇压暴乱,但是士兵们人心惶惶,镇压力度也不行,甚至后面演变成加入溃兵烧杀抢掠。

西线的西罗国军队已经占领了赞郡,安善和双集,骑兵先头部队追击秦军溃兵,最近的已经距离龙昌城只有十五里路了。

秦国要亡了龙昌百姓第一次这种感觉浮上心头。

9月10日早上点,考生开始提前入场,灵州城的考点排起了长队,考试场是新修建的,长550米,宽50米,可以容纳两万人同时参与考试。这样的考点,灵州城有2个。

“张兄,幸会幸会,今日张兄一定金榜题名!”

“李兄也是,大家一起高中高中!”

场外的考生们互相打着招呼,大家都是苦学一月有余,纷纷为了今日之试,势在必得,考上之后,一定要施展一番拳脚。

“孩子,好好看,不要有压力,考不上也没事儿,咱家祖传的铁匠手艺也能吃饱饭!”有父亲在叮嘱儿子。

“爹,你这我还没考试呢,你就咒我考不上啊!”儿子一脸衰样。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考点周围,以往只有士人有考试资格,哪像现在,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能参加考试。而且陈同安节度使帐下的官场很清明,吏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真希望陈同安节度使能一直治理东部各州。

如果陈同安是国王该多好!这种想法现在已经在很多人心里蔓延了。

“砰!”就在东部数州开始国试的时候,龙昌的王宫里面,精美的砚台被砸在了地上,赵德现在披头散发,有点疯癫了。

“嘿嘿,宰相!我们都要完了啊!”赵德开始傻笑了。

郑留现在也满嘴苦涩,侄子死了,兴丽城丢了,西线崩溃了,溃兵现在龙昌城内满街跑,而且物资也大部分运不进来了, 陈同安那边虽然有些军队,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现在陈同安正在跟伪王赵赛作战,也分不出兵力来勤王,只能开口道:“陛下,现在龙昌还有两个团终于王室的,没有参与作乱,加上松兴河边上的9师,我们还有一万人,完全可以坐船去东部,先保存自身,再图将来!”

“算了我就不走了,这是我秦国祖业,我大秦建国三百多年,从未有首都陷落的情况出现,不在我三哥手里陷落,那么就更不能在我手里丢了!”赵德突然间也有些看淡了,为了这个结果疯癫也没要,看开了就行。

秦国之大,四处皆是烽火,即使去了东部,那又如何?秦国繁华之地大部分集中在京畿地区,东部和北部苦寒,民风彪悍。

大不了一死吧,死也要死在京城,死在这王宫里面,这样即使下去了,也无愧于列祖列宗了。子孙赵德没有抛弃王都,没有给祖宗丢人!

“宰相,让大臣们各自逃命去吧,我秦国不管怎么说,也必须得到体面。

而且局势到了如今的样子,也不是咱们光靠京畿地区就能够挽回的了,时代变了,我们也都跟不上了。

如果说有机会再来一次,我也肯定不会坐上这个位置,安心的当个农民,种种田,养养娃,每天晚上回家了喝上一壶温酒,逗逗孩子,那该多好”赵德开始陷入幻想。

郑留听到这话,含泪一拜,哽咽道:“大王,就让臣下陪您最后一段时间吧,我郑家世代受到王恩,岂能大难临头就一哄而散?抛弃大王,臣下做不到。”

郑留为人奸诈,他虽然惜命,但是并不傻,郑留和北边的蓬齐势成水火,投靠提比利斯联盟,去做秦奸,他也做不到,投靠陈同安,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被当猪宰了怎么办,天下之大,没有赵德的位置,那就有他郑留的位置么?

“将王子带到后宫,我一会儿过去,还有,告诉后宫嫔妃,愿意留下的就让他们去王后寝宫,不愿意去的,就让她们各自逃命吧。”赵德对着旁边的宫女说道。

孩子不能落到敌人手里,谁也不能,没能给自己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么也不能让孩子背负着血海深仇活下去,就原谅身为一个国王的父亲的自私吧!

“宰相大人,吩咐下人,准备引火之物,将秦正殿围起来。然后宰相处理一下家事吧,如果处理完了,宰相愿意的话,我们就去秦正殿阁楼上面再喝杯茶,看看这王城吧!”赵德转身顺着旁边的楼梯上了阁楼,洒脱的模样,让郑留都冲散了不少对于死亡的恐惧。

“各位,本相最后一次命令,准备引火之物,将秦正殿围起来,然后就各自逃命吧!”郑留说道,对于守卫秦正殿的卫士们,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的,自小进宫训练,是不会背叛王室的。然后登上马车,回郑家一趟。

“大王,我们姐妹四人,都来陪你了,孩子也在,你再看看他们吧!”王后的寝宫中,王后张妙彤递过来手里的孩子,赵德接过来,看着熟睡的婴儿,内心一阵绞痛。

秦国王室一直有个不好的遗传就是孩子很少,现在赵德二十几岁了,也就这么一个婴儿,还是他当上国王之后才有的。

“孩子,睡着了好啊,不用在睁开眼了,父亲对不起你,没能让你快乐的成长,本来可以把你送出去,让你忘却身份,好好活着,但是父亲怕,怕被那些有心人找到你,那时候,父亲怕他们打你,骂你”说话间,赵德用襁褓的布料蒙上了孩子的脸,手放在婴儿面部,捂住孩子,微微用力。“孩子,要怪就怪父亲吧,下去之后,要打要骂,父亲绝不还手,呜~”

赵德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王后四人跟着一起嚎啕大哭起来。婴儿的襁褓动了起来,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将孩子放在了睡篮里面,拍拍孩子,赵德呜咽道:“睡吧~睡吧~”

赵德调头,看向王后,说道:“妙彤,这些年苦了你了,为了这个家,你也吃了很多苦,我赵德愧对你”

“大王,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多言,三位妹妹才是真的苦了她们,入宫以来,大王也没有多陪陪她们,但是国事为重,我们都明白,大王其实也不必自责,嫁给了大王,才是我们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呢!”张妙彤轻声安慰着赵德,拍了拍赵德后背,继续轻声说道:“大王,臣妾也知道,城破之后,后宫嫔妃绝无幸免的道理,我们也不愿给大王蒙羞,事到如今,臣妾们先行一步了。”

王后及三个嫔妃,各自向房梁上扔去一条绳子,下面打上死结,端起凳子,站了上去。

“大王,来生再会!”含泪说罢,四个女人一起推开凳子,也不发出声音,静静地勒死自己。

赵德的泪一滴接一滴的掉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爱妃们,失魂落魄的走出王后寝宫,随即便有十余个侍卫手持火把以及火油,点了王后寝宫,即使是王后的遗体,也不能让敌人亵渎。

坐在了秦正殿阁楼上,宦官王成德恭敬的给赵德倒上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大王请用!”

“狗东西,你为什么不走呢?”赵德笑骂道,很不理解这个没有卵旦的阉人,为什么不逃命去。反而在这儿煮好热茶,等他回来。

王成德恭敬的趴在地上说道:“大王,您刚出生,老奴就跟着你了,现在都这时候了,大王还要赶老奴走吗?老奴伺候大王伺候习惯了,也不想换人伺候了,如果大王走了,到下面了,谁来伺候大王呢?”

王成德哭着又笑着说道:“没人伺候大王,老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赵德踢了一脚王成德,说道:“老王,起来吧,别跪了,这么久了,我早就把你当我的长辈了,都这样了,跪来跪去的,还有意思么?来吧,坐下来一起喝杯茶,看看这个王城。”

主仆二人一起坐下,看着王城外黑烟四起,内心已经放下,没有什么波澜了,一切的罪过,就让自己身死来背负吧。

半个时辰后,郑留也来了,三人说起一些趣事,在赵德的示意下,王成德下去点秦正殿,然后上来陪着二人一起眺望远方,静静地等待烈火的蔓延,寂静的环境中,唯有烈火中木料烧的噼里啪啦声,萦绕不休。

秦历38年,9月10日,上午11点,秦王赵德与宰相郑留及宦官王成德一起,自焚于王宫秦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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