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海里,一条通体漆黑的鱼,大头朝下,往着黑暗海沟潜去!
第五肆仿若在看一场限制级的惊悚恐怖片,还是身临其境的那种。
肥硕强壮的鮟鱇鱼海妖,正站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散发求偶的信息素。
他在困在一张布满黏液的贝壳床里,就像是沾在蛛网上,等待狩猎者享受的猎物。
第五肆很难受,眼睛尤其难受。
海妖发现他丝毫没有情动的反应后,大脚蹼踏着泥沙,鱼鳍撑着两边,用力一绷,一张完美无瑕的人鱼皮顷刻间支离破碎。
第五肆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几欲昏死过去!
海妖继续努力,它从海螺挂钩上,取下另外一套暗红色的人鱼皮,“这一套,你会更喜欢。”
它收拢脚蹼,将自己一点一点挤进曼妙的鱼尾里,撑得鱼鳞翻立起来,鱼皮涨的鼓鼓囊囊,好似要炸裂开一样。
它顺着水流,艰难游动到第五肆身前,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
“我购买了很多人鱼皮,都是你身上存在过的颜色!”
“你成年前,很喜欢来黑海的浅滩,偷偷戏水游玩。”
“我也喜欢躲在礁石后来,偷偷看你游玩。”
“你多美啊!只是岛屿才有的阳光,才有的缤纷色彩,都汇聚在你身上,精美绝伦,你是我见过,最靓丽的色彩。”
“可你成年后,就不来浅滩了。听说,你要在族里,选择最美的雌鱼做伴侣。”
“你看,我最美,是不是?”
它用那身抢夺来的鱼尾,绷着自己不适配的身体,努力在第五肆鱼尾上蹭,试图与他求欢合尾。
第五肆周身冷得骇人,他别过头去,连眼角余光都不曾落在它身上。
海妖轻笑一声,身子一震,又一具完美艳丽的人鱼皮,化成碎肉,消失在水流中。
“你还是不喜欢吗?哦……我想起来,你比较喜欢和一条蓝色的鱼儿一起玩。”
她游向挂着一排排人鱼皮的海螺钩前,鱼鳍一条一条划过,落在一条湛蓝湛蓝的血边鱼尾前,“你喜欢,蓝色的我?”
“就像人鱼族曾经生活过的蓝色大海一样的颜色,对吗?”
“我早该猜到,你会动情于蓝色的我。”
“只有蓝色的我,流光璀璨的我,才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你。”
“你是我最见过的,最华贵的珍宝。”
它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跻身进蓝色人鱼皮囊中,不伦不类地再次出现在贝壳床边,只是这一次,她手里多出一根猩红的草。
流光荧荧的记忆里,有这样的味道,这是催情草的气味。
第五肆紧咬嘴唇,下一刻,那海妖却将草放进它自己嘴里。
他还来不及疑惑,就见嚼烂的草汁,顺着鮟鱇鱼的大嘴,滴落在他身上。
那些东西比贝壳里的黏液还稠,绿鼻涕似的,从他整齐排列的鱼鳞缝隙里,侵入身体。
火辣辣的,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他感觉思绪有些飘,情绪开始变得亢奋起来,眼前绷着人鱼皮的鮟鱇鱼海妖,也不再面目可憎。
“这就乖了嘛……我们哪有合不合适,我们只有配不配……”
海妖肥硕的鱼身挤入贝壳内,它牵起第五肆的手,往自己身上游走……
它低声吟出的声音,越来越熟悉,竟越来越贴合商显的声线……
第五肆稍稍回神,惊得后背绷直,海妖伏在他的胸前,晃动着鱼鳍,蹭着他腰腹下的鳞甲,欣喜若狂,“你有情动的反应……”
第五肆晃了晃头,身上的海妖,一会是鮟鱇鱼头,一会是商显的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