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楼船上插着幽字大旗行驶在浩淼江水中,在夜色中速度极快,划浪破水,水声哗哗作响。
最高楼上灯火辉煌,一盏盏暖色灯笼成排悬挂在檐处, 随风轻荡,似要与天上银月争辉,楼船上最好的房间除了周绪所在的主房就是与主房相邻的靠南的客房,地方宽敞,面积是除了主房外最大的一间, 且东西两面通风,从窗外也可见江景。
月光洒落江面,若碎银铺地,雕花窗户大敞, 淡淡月辉照在榻上的两人。
萧洛兰的眼睛里都是欲落不落的水雾,周绪仍抱着萧夫人让她坐在他腿上。
说完那句话后,他就一直在玩着萧夫人的手,等玩到莹白的指尖柔嫩的掌肉红红的,才将陶哨放在她的手中∶;戴上吧, 毕竟是萧小娘子送给夫人的。;
萧洛兰的手被周宗主的手揉搓的通红一片,掌心灼热又带着微痛,猛地接触到冰冷的陶哨,打了个颤, 听到周宗主提起的女儿称呼,才回过一点神。
萧洛兰将它挂在自己脖颈处, 心里战战兢兢, 只觉得如履薄冰,对周宗主所说的话,畏惧居多,她不信依周宗主这种性格的人发现自己被利用之后还能不生气的。
她更倾向于他已经生气了,萧洛兰紧紧咬着嘴唇,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再次低估了周宗主的敏锐,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周绪只注意到红色的丝绳沿着交领坠下,陶哨在经过极端高耸处后猛然降落,小鸟造型的陶哨晃悠了几下。
周绪盯着那小鸟陶哨,移不开眼,利用之说他其实并不在意,看了一会,他摸了摸萧夫人的脸颊,发现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被我吓到了;
萧洛兰微抬头看着周宗主,他的胡茬刮的干干净净,握着她腰的手也没有用劲,可是唇角的笑意却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轻颤。
在那双狭长眼睛下,自己的所有心思好像无所遁形。
萧洛兰很害怕这种感觉。
她不聪明,唯一的优势是周宗主对她现在还有兴趣,毕竟从另一方面来说,被发现利用了,他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让她不要拒绝他。
就是萧洛兰现在从心底有点怵他,不敢正视周宗主的眼睛,听到他的问话,只小声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因为她的确被今晚周宗主说的话吓到了,甚至直到现在,腿还是软的。
周绪低头吻了一下,这次感觉到萧夫人身体很软,再不复刚才的僵硬抗拒,在他怀中,像是一汪春水,几乎可以融化一切,这次周绪也吻的比较缠绵,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
;睁开眼睛看着我。;周宗主的声音有些模糊,萧洛兰慢慢睁开眼睛,眼睫上的珠子颤颤滚落下来,周绪将它吮干净,有点凉又带着一点咸,他猛地起身抱住萧夫人,走到床边处将她放在了床上。
萧洛兰这次不敢有任何动作。
四周床慢飘飘荡荡的垂落下来,周绪用手轻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萧洛兰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不可抑制的感到了一点放松,她低垂着眼睛,整个人趴在周宗主的身上,身上盖着薄被,没过一会,就被热气熏的脸颊通红,鬓发潮湿,浑身汗津津的。
周绪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萧夫人的背,只觉得冰肌透骨生香,萧夫人香汗淋漓的缩在他的怀里像是一捧柔雪。
身上的肉好似没有骨头,软肉丰腴的几乎要陷进来流出来一般,周绪从未如此着迷过一个女人。
;我想亲亲你。;
萧洛兰微直起身看着周宗主,她放在周宗主胸膛上的手颤的厉害,脸颊如同火烧一般,周宗主好似在问她,也仅仅是在问她。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萧洛兰就醒了,房间里很安静,她甚至可以听到外面大江水流的声音,反而是枕边人的声音反倒接近无声,周宗主抱着她,大手揽着她的腰,还在睡梦中。
萧洛兰就这么看着周宗主里衣上的云纹,默不作声。
;怎么不再睡会;周绪隔着薄被拍了拍萧夫人的背。
萧洛兰心里一跳,她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她不适的将薄被拢到自己身上∶;我睡不着。;
话一出口,萧洛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哑,她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周绪睁开眼睛,低头望着怀里的萧夫人,喉咙瞬间又干疼了,见她脸颊仍酡红如醉,坐了起来。
萧洛兰连忙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
周绪拉了一下床边的铃铛,萧洛兰这才注意到帷幔处居然有一根隐线的小铃,她急道∶;别叫人。;她的衣服和周宗主的衣服都散落在了地上,这时候如果有人进来,看见这荒唐的一幕,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周绪神情餍足,轻轻笑了一声,挑起萧夫人的发丝就亲了一下。
没多久,崔婆婆进来了,站在床屏前∶;宗主,娘子,可要唤人更衣洗漱;
;暂时不用了,拿点蜜水来。;周绪还想着让萧夫人多睡一会。
崔婆婆退下后,萧洛兰弯腰拾取脚踏上的衣物。
;再多睡会,天还早。;周绪揽住萧夫人的腰,将她又带到了床上,露出来的雪色肌肤上俱是红梅,萧洛兰将自己藏在被子里,薄被外锻是丝绸做的,贴在身上丝凉柔软,可是萧洛兰却十分没有安全感。
崔婆婆端来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好像对这一地的衣物不曾看见,屈膝一礼后再次退了下去。
周绪将白玉碗拿过来,拿起勺子吹了吹。
萧洛兰望着这个男人,昨晚周宗主说亲她,结果真的如他说说,亲了她所有,除了亲她,就再未动过她分毫,在守一种很荒唐的信用。
周绪盘坐在萧夫人对面,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温存更胜从前。
放在以前,萧洛兰会自己端碗拿勺,但她现在只是沉默的喝着周宗主喂的水。
周绪喂完以后,将碗勺搁于原位。
帷帽重新飘飘荡荡的垂下,萧洛兰在床上假寐,周绪看了一会,又坐了起来∶;真的不想睡;
萧洛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周绪走下床,找了一套萧夫人的衣物放在床上,萧洛兰低着头给自己穿好衣服,随后见周宗主没有什么表示,又下床穿上了软鞋,逃离了床榻。
她坐在铜镜前,轻轻的将粉盒打开,将粉扑在外露的皮肤上,担心看不到后颈,她便多扑了些,暖昧痕迹很好的被粉遮掩了起来,萧洛兰低头蘸取鹅蛋粉,不经意的看到陶哨,想起昨夜里她低声恳求周宗主不要亲脖颈,也看不清周宗主什么表情,但他后来的确没有亲她脖颈。
现在她穿上衫裙,大袖垂下,脖颈干净,只要不看其他地方,还和以前一样。
萧洛兰卷起袖口,用粉将那些痕迹掩盖住,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周宗主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铜镜里的周宗主面容看不出什么喜怒来,萧洛兰手颤了颤,但还是拿着粉扑遮掩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