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愣在原地,这也才半个月未见南宫离,他错过了什么?
南宫离闻言挤出一抹淡淡的笑,从主位上走下来,冷声道:“如你所见,云城山水养人,本王旧疾都好了。”
南宫离眉毛轻挑,静静的盯着云鹤面色变化,丹凤眼里毫无波澜,实则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偷偷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他知道父皇和云鹤是老相识,所以他在赌,赌云鹤会站在他这边。
赌赢了多一员虎将,赌输了就只能灭口,少一助力。
反正南宫敬的眼线都借赫尔汀的手除掉了,他不需要装了。
正好他以此来测试一下云鹤的反应,若是云鹤表情露出一丝异样,或是有要告密的行动,他马上就了结了他。
云鹤愣神片刻,他哪还不知道南宫离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装的。
他并不在乎南宫离骗他,不管怎样,他好了就行!
他看着南宫离,一脸严肃,佯怒道:“好小子,竟然连我都骗了过去!”
南宫离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拔出一节长剑。
云鹤上前拍了一下南宫离的肩膀,借此将南宫离抽出的长剑按了回去,欣然一笑,继续说:“哈哈哈真不愧是他的儿子!不多说了,你好了就行!”
他身经百战,阅人无数,早就注意到南宫离的小动作。
南宫离看着插回去的长剑愣了一下,看向云鹤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他是故意的!
他察觉到了吗?
云鹤看向南宫离,问道:“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吗?”
南宫离收起笑意,说:“本王的下属都受伤了,劳烦将军上一封了。”
云鹤憨厚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劳烦不劳烦。”
“末将这就上一封给陛下!”
他快步走到案前坐下,铺上白麻纸,提笔写:今日敌军攻城,来势汹汹,摄政王用命守城,深受其害,加上旧疾突发,恐难以复命,特让末将向您禀告,望谅解。
他起身,双手捧着麻纸,递到南宫离手前,鞠躬道:“好了,王爷,您看一下!”
南宫离接过麻纸,云鹤的字如人一般,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他逐字看完,淡淡的开口:“甚好,如此便多谢云鹤将军。”
云鹤看着南宫离,就好像看到了年轻的先皇,情不自禁,喃喃自语:“王爷不必客气,末将和先皇肝胆相照!末将希望能和您也是!”
他和南宫俊年少时是一起长大的,少时的他是南宫俊的伴读。
他的视线看向临安的方向,思绪回到南宫俊驾崩前一晚。
那一夜,下了好大一场大雨,是有史以来,临安下过最大的一场暴雨。
雷声中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尖叫,是云鹤夫人南宫翎生产,云鹤在房外忐忑地转来转去。
南宫翎是南宫俊的妹妹,当朝唯一的公主。
少时云鹤和南宫翎互相有意,南宫俊便将唯一的公主许配给了云鹤。
云鹤守在南宫灵产房外,南宫俊身边的大公公莫雷赶来。
莫雷站在转角处,挥着手着急的说:“云鹤将军,快过来。”
云鹤大步上前,一脸着急,“莫公公,陛下有什么急事吗?我夫人现在…”
莫雷犹豫片刻,附在云鹤耳边小声说:“陛下恐怕不行了…熬不过今晚了…”
云鹤眼眶一下就红了,怒道:“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我上次见他都还好好的的啊!”
云鹤瘫软在地,双手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
“陛下让你从侧门进宫,他有事要交代给你。”
云鹤看向南宫翎的房间,听着她的惨叫,犹豫片刻,一脸着急:“快,快入宫!”
南宫俊躺在床上,看到云鹤来了,硬撑着起身,靠在床头上,虚弱的说:“老鹤,你来了?”
云鹤跑着上前,看到南宫俊脸色无华,眼皮都抬不起了。
他鼻子一酸,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南宫俊硬挤出一抹笑,虚弱的安慰道:“老鹤,哭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