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吃着早饭和琥珀闲聊着,这时门外有人通禀道:“八小姐的乳母聂嬷嬷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沈温道:“聂嬷嬷?我记得大夫人身边有个嬷嬷也姓聂。”
琥珀道:“是了,这二位嬷嬷原本都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她们是姐妹。”
沈温道:“叫她进来吧。”
话落,就见一位个个面堂四方脸的胖婆子进来了。
那婆子笑呵呵的给沈温行礼请安道:“原以为公子迟迟不去八小姐那边,是被什么重要事给托住了。叫婆子我亲自过来请,才知道是十七公子偷懒赖床,这么晚了才吃早饭。”
沈温道:“怎么了?犯法吗?”
婆子被噎了一下,撅嘴道:“公子有多看不起我家姑娘?叫人三番五次的请。”
沈温嘴里的饭菜也不香了,他放下筷子道:“她是有多看不起我,叫你们这帮奴才一遍遍给我传达旨意?”
婆子的脸更黑了,虽仗着自家姑娘有几分地位,可是她也知道如今的十七公子不好惹,婆子只好赔笑道:“哪里的话?实在是八小姐找十七公子真的有事。公子您也别为难小的们,您还是跟婆子去一趟吧。”
沈温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道:“去不了,我忙的很,老侯爷也叫人来请了,我得先去祖父那里,她若真有急事,去找其他公子也一样。”
婆子盯了沈温片刻,跺脚走了。
琥珀给沈温递茶道:“公子何必说话如此不客气,毕竟是家里的亲妹妹,您得给她和她的婆子留些脸面。公子不是不知道,这位八小姐从来就被宠的骄纵,前几天被赐了牌子,责良辰吉日进宫侍奉,那可就是贵人娘娘呢。这以后再相见,别说是公子您了,就是老侯爷他老人家,也要行礼请安求庇护的。”
沈温“呿”了一声,鄙夷道:“就她那样的?能在宫里活过一个月就算是她命大,怕只怕到时候……”
沈温话到一半,突然想到昨天跟那个昏君所谈的话了。
不对呀!
那昏君口口声声说他没办法碰女人啊!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不是说得了一种怪病的吗?
她对那昏君也不过是两面之缘,实在是不了解那昏君,沈温便丢开这个疑问了。
他又问琥珀昨晚家宴以后各家老爷公子的事。
琥珀道:“您说的是十公子身边那个三喜的事吧?听说被四夫人绑了直接送到大夫人院里去了,传话说这人是生是死全凭大夫人处置。”
沈温道:“当着府里上上下下,杀人是作孽的事,把人送过去,叫大夫人做恶人。”
琥珀道:“还有梅风少爷,被六老爷拉到祠堂亲手打板子,还不是打断了一条腿,是两条腿都折了。”
想到当时目睹悲惨下场的下人们,不忍且咋舌的样子,琥珀不禁摇头怜悯。
琥珀道:“六老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得了失心疯,其他两个儿子还算聪明,若是他们肯安分善良,踏踏实实的读考功名多好,六老爷本该是儿孙绕膝的福气啊。”
沈温道:“不是还有个沈展风吗?听你这意思,他也是个不孝的倒霉蛋?”
听他叫人家倒霉蛋,琥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抿嘴忍笑道:“这位展风公子如今在外边,奴婢们可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他当年是做了一件糊涂事。两年前京城的举子们办了一场诗会宴,展风公子在诗会上大展采,本来都赢得名次彩头了,谁知被爆出来他是抄袭的,还是抄袭的自家兄弟的诗。”
沈温问:“自己家兄弟?谁呀?”
琥珀道:“三老爷家的六公子沈眠风。”
琥珀叹气道:“咳!人家证据确凿,人证都当场指证了,展风一夜之间成了全城的笑话。回到家里,他就被侯爷除了名了,被赶出府了。”
沈温道:“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
琥珀道:“今年三月初的时候倒是有人提起过,说是他被一富商看上了,成了那家的上门赘婿,看穿着打扮,日子过得倒还滋润。”
沈温回忆着那个少年时的沈展风。
他记得那小孩是个张扬自负的,读也比他好,还说立志报国势必要投身朝廷的。
沈温对琥珀道:“你真的认为展风少爷沽名钓誉的吗?我记得他从小就比我们兄弟几个读好,他小时候一直陪着沈眠风读,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似的,沈眠风常夸自己有个如师似友的知己呢。”
琥珀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眼睛瞟向别处,却催促沈温道:“公子不要一直在这儿闲聊了,还是快去老侯爷那里吧,想必侯爷还一直等着您请安呢,叫长辈等久了不好。”
沈温这才起身要出门。
就在琥珀给他整理衣服急着要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