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一步远地方俯小声禀报什么。
朱广听罢抬了一下头立即伸手接过了递来信件。
因为纸还远远开始普及所以这时候重要信都写在布帛上若机密内容则还要密缝在布袋里。朱广拿起案上一柄刮竹简小刀利索了挑开了信袋展看细看。幕僚们注意到朱广在看到某段内容时轻笑了一声。
按惯例若件需要传阅朱将军一般会一个递给总幕中郎将贾和但这回却递给了齐周。后者接过一看算明白了原因原来这信就老师河南尹卢植卢子干所写。
这位海内宗在信里半句客套直接告诉了朱广两件事情。一就何太后在被袁绍强制迁出以外倍受迫害;二便袁绍正在酝酿亲征河北。
当然这两个消息都“据悉”。
堂上所人都传阅完毕之后朱广笑:“看来真本初给惹毛了竟然要亲自领军来攻。”
倒举重若轻幕僚们可完全轻松不了。冀州军刚刚结束了连番恶战夏粮也才刚刚收毕还在等秋收要这时候袁绍大举来犯……想想都头痛。田丰之前就问过朱广如果袁绍恼羞成怒不顾一切亲提大军来攻如之奈何?
当时朱广回答:如此冀州危矣。
没想到这居然要变成现实了。
但朱广并不急这一路走来若什么收获抛开那些看得见摸不先就要心态。一种荣辱不惊从容镇定心态。
遇事应该冷静这个人都知但真正能做到却不多尤其事关生死存亡之时。在无数次出生入死以后朱广早已经淡定了。因为知情绪会传染作为一个主事者一旦急了慌了下面人只会更慌。
所以哪怕其实心无一策怕得要死装也要装得从容不迫。
武官员们默不作声各自都在琢磨如何应付局面。贾诩作为总幕中郎将先就必须事情往最坏处想。
这回袁绍亲提大军来犯与之前淳于琼进兵不可同日而语。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且不袁氏背景袁绍年轻时就声名鹊起平定董卓之乱后尤其控制朝政之后其声势更如日中天。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若亲自渡过了黄河河北大地必然震动。不要忘了河北豪门大族中不少人都在许都为官。到时候人心所向只怕不会朱将军。
再从战术层面讲了淳于琼前车之鉴此番袁本初亲来必然作出周全准备。不缺钱粮哪怕不跟直接对抗耗也耗死。就算求胜心切直接开打这一回也不要再寄希望于靠骑兵取胜……
想到此处沉声:“将军袁绍大军一旦渡河军就陷入被动了。所以此番们必须吸取上次教训不能叫袁军轻易渡河黎阳防务重中之重!”
上次淳于琼一天之内就拿下了黎阳不能不守军轻敌所致。
齐周看一眼:“中郎就怕走河内迂回来攻?”
贾诩似乎很诧异会问出这样问题:“河内?袁公此番定然集结倍于军之兵力如此之大规模若走河内风险不太大了点?”
上次淳于琼领兵出征就曾考虑过从巩县以北渡过黄河经河内郡转进攻邺城。但河内地方北边太行山区南面黄河可供大兵团施展余地实在不多。如果袁绍真敢走河内一旦在地方被朱广截住优势兵力反而成了累赘。
袁绍本人军事素养或许不算大师级但隐患想必还明白。
幕僚们正争论时朱广似乎已经魂飞天外了。
田丰现了异常寻一个空档问:“将军何示下?”
朱三浑然不觉直到现堂上安静下来以后才如梦方醒抱歉似地笑:“走神了。”
“将军怎么看?”齐周问。
“什么?”
武们面面相觑怎么个情况?这都快要火烧眉毛了却不当回事?
朱广见状笑解释:“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如何应付袁绍大军或许比们看得清楚。”
众人都不解其意独贾诩琢磨片刻试探问:“将军指可……”
在邺城西南角一处住宅之前主人因为“鱼肉乡里强抢民女”之类罪行不久前已经被魏郡太守正法了家产大部分也被抄没这所房子就其中之一。不过也人这家人之所以遭殃因为们犯了朱将军不可饶恕错误。
总之这房子现在归官府所了。新“房客”从来人见过只知这里无论白天还夜晚都士兵守甚至见不到人出入显得神秘而诡异。
而此时在这所宅子前庭里一个上身汉子正在练武。算不得虎背熊腰但一身结实肌肉几乎每一块都棱角手中那柄刀看得监视士兵眼睛都花了而刀锋每一次撕裂空气所生呼啸都让人胆寒!
突然动作停滞了侧望向门口便瞧见了已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河北大佬。
朱广拍手一路下来:“以为也算用刀行家了现在才知居然真人能刀用到如此境界。”
打赤膊不旁人正麴义。
袁绍通过曹操让夏侯惇出面赎回了淳于琼等三人却没人过问一句还一个麴义呢?而朱广只跟见了一面然后就扔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
麴义到旁边兵器架上取过上衣穿好一边自嘲:“又什么用?不照样作了阶下囚?”
“阶下囚?”朱广打望四周。“囚犯可这么轩敞房子住。老实这里比左将军幕府可气派多了。”
麴义显然个驴脾气即使落到如今这地步傲气还在:“如果朱将军以为晾在一旁时间一久自然就会来求告那就想错了。”
“真?”朱广停下了靠近脚步。
麴义一怔随即坚定:“自然。”
“那……好。”朱广罢真扭头就走。
麴义一直盯直到即将跨过门槛时终究忍不住:“将军不会那个闲情逸致专程来看麴某耍刀?”
背朱广嘴角一扬转过身来时仍旧一脸平静:“刀法自然在之上但信不信站不动也不会输给。”
这大概麴义生以来听过最狂妄恰好又一个极狂妄人冷笑:“若将军输了该当如何?”
“若输了何去何从悉听尊便。若要走给准备盘缠马匹还亲自牵马送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