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摄缓缓进入营帐,站在士兵身后打量着姬政,笑道:“姬师弟,十年未见,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会在这里相逢。”
“哼,萧摄,萧将军,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陆云轻。十年不见,虽然你改名换姓,却还是这般面目可憎,若不是当年我毒发无力,下手轻了一点,恐怕就不是留道疤那么简单了。”
“呵呵,要这么说的话,如果不是当年我下毒的剂量少了一些,你也活不到今天,怎么样?可还记得水芷草毒的剧痛?另外,你背上的麻疹可曾褪去?”
“哼!你这恶毒之人,当年师父将你关在禁山一年有余,然而你却始终不知悔改,若不是尊师心慈,终究不忍夺你性命,你又怎能离开封禁之地?!依我看师父他老人家就应该把你永远关在禁山上,终身不得离开!”
萧摄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们师父了,尊师的境界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够明白。”
姬政愤恨道:“当年,师父看你精于百草,便教习你草药医术,谁知你步入歧途,只是一心研习毒药和瘟疫,即便与你一同学医的公皙师兄苦苦相劝,你也不知悔改!”
“草药也好,毒疫也罢,都是由百草炼化而成,其道理并无二致,我一心修学,怎能说是步入歧途?”
“哼!医药可以救人,毒疫却是杀人,一个悬壶济世,一个伤天害理!怎能一概而论!”
“愚蠢!换一味药,救人的草药可以杀人,变一下制法,杀人的毒药可以救人,救人、杀人看似黑白不容,但其中道理却融合统一,互化互通,世上寻常医师根本不懂这个道理!那些凡夫俗子只知道钻研草药,却不肯研究毒理和疫病!所以他们那点医术根本无法与我相提并论!”
“医者宅心仁厚,心慈善良,怎会像你一般拿活人试验毒性?!你这种草菅人命之徒有什么脸面与医者相提并论?!”
“人命?那有什么稀罕?这世上的人少么?到处都是!死几个又何妨?哈哈!”萧摄扭曲的狂笑,接着说道:“人人都会死,如今诸侯纷争,天天打仗,枉死之人本就数不胜数,反倒是死在我这儿还有些价值,他们各个死得其所!哈哈!哈哈!”
“无耻!休要粉饰罪行了!”
“哼,你不信?那你以为我是怎么来到陈国为官的?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我救治了一场瘟疫!两年前陈国突发瘟疫,要不是我拿上百人实验,最终配出解药,却又怎能救活数万人?!哈哈!哈哈!有解药在手,我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我想要谁活,谁才能活!哈哈!哈哈!”
“他人生死又岂能由你决定?!”
姬政怒发冲冠,擎出炎炽剑直指萧摄,众士兵也立即挺出兵刃,将姬政、冬牙围在刀锋之间。
萧摄拨开士兵们的利刃,挥手示意士兵们放松,笑着说道:“姬师弟啊,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我草菅人命,伤天害理,但是你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我所研习的医术不仅可以治愈瘟疫,就连我调制的毒药也经常能救人啊。”
“无稽之谈!”
“非也,非也,你们这一路打过来,在四城留了不少守兵吧,现在呢?兵力捉襟见肘,该调集兵力了吧。但是!你们肯定调不到一兵一卒,我已命人在四城水井中投毒,城中守军和百姓一齐被毒倒,现在各个发烧、腹泻。不过呢,你放心,顶多半月,他们自然会痊愈,到那时,几千吴兵反倒是要感谢我!正是拜我所赐,他们才能免于战死,你说我这毒药是不是也救得了人呢?哈哈!”
听到这话,姬政心中一惊,他相信萧摄所言非虚,这样一来,张循增兵无望,别说攻城,就连固守都困难。可是张循又从哪里弄来来五千兵马呢?此时,姬政虽然自身难保,还是不禁担心起张循的安危。
姬政故作镇定,笑道:“你也太自己为是了,虽然我不是真的信使,但这符节却是真的,你想不想知道,句谷太史原本打算传什么话给你?”
“哦?什么话?”
“哼,此时大将张循正率领五千人马攻打宛丘!”
“笑话!这根本不可能!他上哪儿变出那么多兵来!?”
“呵呵,尊师传授了你许多本事,虽然你未将这些本事用于正途,但你终归算是个厉害的人物,然而师门之中更是能人辈出,你觉得你胜券在握,岂不知你所对抗的人更是远胜于你!”
“哦?你是说,我离开师门之后,师父收了这个张循为徒?”
“不错,但不是你离开师门之后,而是你被逐出师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