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对诗诗夫人闲散不恭谨的态度,激怒了其身边的两个丫头,其中一个站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道:"我家夫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沈温看了看那丫头问:"你叫朗儿?"
那丫头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沈温道:"当然是云彩告诉我的,"
只这一句,那朗儿就被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身边另外一个丫头拉了她一把。
诗诗夫人嫌弃的骂了那丫头一句道:"没用的丫头,她就那么奇怪的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
沈温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转过头看着诗诗夫人道:"你真没看见?云彩对你可是很依赖呢,你们主仆都阴阳两隔了她还想要在身边伺候呢。"
诗诗夫人才不信她这鬼话,她咸咸的看着沈温道:"沈姑娘你越矩了,这看席上可没有你的座位。你只能站着伺候……哦!不……那是丫鬟的资格,你只能站在一边卖笑卖唱。"
沈温不咸不淡的道:"你着什么急?寿星们还没到呢,第一个出来唱的也轮不到我不是?再说了我坐在这儿也是你家二爷吩咐的。我的事不提,还是说说你的事儿吧!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样毒害你那亲妹子的?听说你在嫁进姬家之前是脚踩两只船的,可见你对楚宴丘也不是很痴情,那你害死你妹妹岂不是得不偿失。"
诗诗夫人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怒道:"你这妖女再子虚乌有的污蔑我,我叫人撕烂你的嘴。"
沈温抬头看着她依旧笑容满面的道:"这么容易被激怒的吗?你家二爷可还没来呢,我这嘴可没有把门的,一定会将这事告诉给你家爷的,到时候你可就惨了……"
然后她幽幽的向那受惊的丫鬟朗儿看去,眼神里带着点看到生命逝去的怜悯道:"云彩是她贴身的丫头,她说杀就杀了,你逃不掉的,即便二爷不处置你你也会被你家夫人弄死的,而且是那种不知不觉,连申冤的证据都不会留下的那种。"
那丫头听的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楚宴丘莫名的已经出现在大家的身后,他道:"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别的地方没座位不成?"
诗诗夫人顿时委屈的别过头去,一副受了天大的欺负作态。
沈温也不起身,瞟了一眼楚宴丘道:"坐哪里不成?座位嘛是人就要坐的。诗诗夫人看我冷清特意过来与我闲聊,可是她不知道,我才不冷清呢,我和她的丫头云彩说了老一阵儿话了"
诗诗夫人连忙抢嘴道:"你胡说……你哪里见过我的丫头云彩了,她早已经回老家了,她父母接她的时候,我还特意给了她家一笔银子。"
楚宴丘懒懒的坐在一边儿,看着沈温。
沈温笑了笑道:"既这么着,那我就不提了,不过……"
沈温诧异的看向朗儿的身后道:"朗儿……云彩叫我告诉你,她给你的那包点心可要藏好了,点心里藏了好东西,拿出去找人看看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你家小姐可是一百个心眼呢,如今她死的冤枉,连她的父母家人都不出来给她作证,她在这世间只怕要做生生世世的孤魂野鬼了。"
丫鬟朗儿吓的双腿发抖,裤裆里流出来大片尿液。
沈温又看向诗诗夫人道:"你也是的,把人打死了,怎么不叫人给她收拾的体面一些再叫人埋了?看云彩全身破烂不堪,骨头都是残缺了的,莫不是你将人曝尸荒野连埋都没埋?可惜你此时没有看见,那天你赏她的翡翠耳坠子还掉了一只,看把云彩委屈的,做个吃不着睡不了的饿鬼也就算了,还要接受如此丑陋的样子,要知道她生前可是最在意衣着打扮了。"
朗儿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跪爬着到了诗诗夫人的脚下,一把拉住诗诗夫人的腿恐慌道:"夫人可不能杀我,我可不想像语嫣小姐那样吃那带毒的糕点死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在语嫣小姐身边伺候……我!还有云彩那丫头,她是个心高气傲的,活该被小姐处置了,我可不同……"
诗诗夫人激动的不知如何掩饰,她感觉额头一阵阵的眩晕,她抖着手指着朗儿道:"你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你怕是想念你那个旧主想魔怔了,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朗儿一听便更加害怕了,她惶恐的一直苦摇头,更加语无伦次的说:"夫人不能叫人弄死我,我可不想被她们埋在牧场的槐树林里,她们嫌挖坑太累,只收了一些土埋在那尸体上,过不了几日,那牧场里偷偷进来的鬣狗狼群就会把尸骨刨出来,我亲眼看见被您打死的茧儿的尸骨被刨了个七零八落的。"
沈温突兀的笑道:"原来如此……"
楚宴丘也双眼发亮的看着诗诗夫人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厉害角色,从前我只以为你淫荡混账,到如今看来你是狠毒的没有人性啊!"
诗诗夫人一副无辜无措的样子,只委屈的道:"不……不……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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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后知后觉一把扑在楚宴丘的脚下大哭道:"夫君救我啊,我是冤枉了……呜呜……"
楚宴丘看起来心情愉悦道:"哦?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那爷我可就要为你做主了!我这就叫人把这丫头拘押到刑部,逼她说出幕后主使就是了。"
诗诗夫人听了恨恨的瞪着沈温道:"是她!是她主使的,"
众人都看向沈温,沈温无辜的耸耸肩。
楚宴丘歪头叫过炽鹤告诉她将丫鬟朗儿带走,又命人去通知了二奶奶这件事。很快,二奶奶就派了两个婆子将诗诗夫人带回自己的院子看管起来。
所以说爬不到正室的位子,稍有差池就会被弃,更何况是一个糊涂狠毒的妾。
沈温十分叹谓这位身居高位的二奶奶,是和等缜密的女人。
楚宴丘看着她那表情不禁问:"你在想什么?该不会那女人还有问题叫你给看出来了?"
沈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能揪出她这点过错就得了,人家是深闺女子犯了罪宁可捂烂了,也不会被外人知道,说回来……你还是给她们家族留点余地吧,我劝你身在官途不要得罪太多人。"
楚宴丘看她此时轻松了,又翘起二郎腿,看着她受伤的脚踝不由得上去摸,沈温机变似的要踢,看他不是动武这才松懈下来任由他摸。他摸了摸道:"终究还是肿了呢,我送去的药油可好用?你不会傻到不去管它任由它瘸了吧?"
沈温白了她一眼。
楚宴丘又去扒拉她的臂膀,嘴角翘起,他就知道这女人很是强悍,任是多么疼痛愣是自己给自己接骨。
楚宴丘坐正身子道:"曹琛的是有了定论,他的干爹古贾将他在西府里做的那些事都禀告给子楚了,其中有些也有人证有物证,因此他被定了斩刑。先前猪圈里的那些人,看他倒台了,也认命了一一讲他们干的事都说了。那三具尸骨一个是大老爷的妾室林宝珠,一个是楚腰的丫头雨晴,另一个还没有查出来,有两个疑似之人,一个是从前在别院里的枝花姑姑一个是……"
沈温只笑着看他。
他这才明白,第二个有可能就是了。
这人可难查的很呢,她身上没有遗留下来一点物证,光凭骨头只能推断出其年龄。不过臂膀的骨头有个陈年老伤,是箭伤,有意思的事箭头留在骨头里了,那箭头取出来,很是有意思,居然是姬府府兵特配的箭头,而且是二十多年前的。
楚宴丘叹口气说:"林宝珠是被大老爷如今的贵妾洪氏害死的。林宝珠查出有了身孕,此事先被洪氏知道了,洪氏先前有过身孕,她认定被林宝珠害的她流产的。所以她才嫉恨报复,偷偷找人将林宝珠给杀了,丢在猪圈喂了猪了,之后半真半假的造成了林宝珠与奸夫私奔的假像,骗过了大家这么多年。"
沈温散漫的看着四周道:"做你的妾很是风光呢,过个寿都这么大了排场,就是这上官夫人有没有便大肚点,求个情把你位为栩夫人也放出来,一起热闹。"
楚宴丘总觉的沈温的身子有哪里不好,他又伸手去抚摸她的身上关心问:"你真的叫大夫看了吗,真的没有感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