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起眼睛看着孔双,她太希望陪伴在孩子身边,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但是内心又充满了恐惧,孩子会接受自己吗,毕竟她缺席了这么久,会不会觉得这个妈妈给她丢脸?自己有能力给莹莹好的生活吗?
女人在孔双热切的目光里低下头:“对不起。”
“你说的那些事我真的不了解,”女人低着头说道,“他从来不会跟我聊工作上的事,你也知道他是个很谨慎的人。”
孔双看着她的眼睛不像谎言,内心不由得浮起几分失望,她捏住女人的手,说道:“你不要怕,现在形势变了,一旦成功,你就可以拿回莹莹的抚养权。”
女人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你对我有恩,能帮你我肯定会帮的。确实,孙志勋给我买过包,租过房子,可这些钱也算是合理的范围,其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孔双知道不会有额外的收获了,她缩回双手,眼神里多了几分失望与凌厉。
或许感受到气氛的收缩,女人推说摊位没人看就离开了。
孔双一人独坐圆桌前,从火锅里捞出一个牛丸,蘸了酱慢慢地嚼起来。
从她身上应该是榨不出来更多的信息了,但是可以确定,孙志勋在位期间曾经包养情人,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下课。
但是这个女人未必愿意出来指认孙志勋,孔双轻轻啜饮柚子茶。
不过也没关系。莹莹的血样好拿,只要再拿到孙志勋的血样,就可以送去做亲子鉴定了。只要拿到鉴定报告,写一封举报信,在网上发个小长,孙志勋的仕途就到头了。
现在正是严打,或许纪委会从这里作为切入口继续查下去,那么孙志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也必将被彻查。
怎么拿到孙志勋的血样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去体检,可以什么名义呢,他不是孙志勋的女儿,关系没有那么亲密,贸然提起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到公司还要处理合同,和领导汇报当日的工作,谷风疲惫地揉了揉肩膀。
他现在实习的单位是一家知名的电信设备生产商,他是一个普通的一线销售员。他不喜欢在电脑前一坐一天的工作,觉得不适合自己。
正在聚精会神的工作时,他的主管走过来,说道:“谷风,外面有个中年男人找你。”
中年男人,谷风疑惑地走出去,难道是自己爸爸,或者女朋友的爸爸?
走廊里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他身材笔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衬衫没有一丝褶皱,身后还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谷风皱皱眉,感觉这两个人一板一眼的气质,似乎受过长时间的规训。
“你是夏谷风吧?”中年男子问道。
谷风点点头,疑惑道:“您是哪位?找我什么事?”
中年男子伸出手,谷风犹豫着握了握。
“你好,我是孙川笠的父亲孙志勋,你下班了吗,可否赏光一起吃个便饭?”
孙川笠这个名字对谷风来说有几分生疏,但从记忆深处扒出来,想起姐姐,又令他心里很不舒服。谷风不知道孙川笠的父亲找自己干嘛,不由得皱皱眉,但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孙志勋在周围的一家饭店订了个包间,谷风走进去,包间很大,足足有二十个平方,屋顶坠着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山水画,宽大的木质圆桌边摆放了三把等距离的椅子。
“坐。”孙志勋热情地招呼道。
菜在转盘上兀自转动着,但是没有人动筷子,大家的心思自然不在饭菜上。
“您找我有什么事?”谷风问道。
孙志勋双手合十放在桌上,仿佛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你和我的儿子,孙川笠,熟吗?”
谷风摇摇头:“不怎么熟,就见过几次。”
他不由得回忆起那个漆黑的夜晚,盛怒之下他把孙川笠打成重伤,事后秦原说他错怪了孙川笠,小夏的死和他无关。
难道是来找他追究责任的,谷风不由得捏紧了衣角,事情过去三年了,谷风以为早就时过境迁了。
“你姐姐,和我儿子好过一段时间,对吧?”孙志勋继续问道。
谷风忍不住问道:“您找我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