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只叮嘱了一句:“我不会逐你出师门,也不会再对言说你的一句不是,但是,我也希望你,将来无论如何,都莫要主动将你的师兄弟,还有学院出来的同窗,牵扯到你的野心之中!”
谢远心说,他能有甚野心?前世身子不健康,今生好不容易得了副健康身体,只奈何身世奇特,也只能在守护好阿娘阿姐们之余,让自己活得更恣意一些,多享受一番这世间的快活而已。
如果仅仅是这些,老师又何苦担忧?
谢远心中并不太明白远山先生的话中之意,末了,也只能默认下来。
两日之后,谢远一家便跟随着秦威的人,一齐往长安去。
临行前,谢远在收到了那十车的藏后,便又雇佣了四十个名声很好的镖局的镖师,二十个镖师守着藏,十个护卫守着谢家其他行礼,十个护卫在他们一家人周围,至于谢家其他家仆,则是……守着十车的活鸡活鸭活鹅和腊肉……
原本谢远是没打算带这些肉的,奈何他发现阿守除了在他身边时,平常精神都不太好,待又寻了大夫给阿守诊脉之后,结果依旧是郁结于心,心中思虑太多。
于是谢远也就只能顺势买了这十车的肉,让阿守知道,他真的,养得起他。
谢远坐在车上时,一面摆弄着车上棋盘教阿守下棋和说话,一面看着阿守不时的看他时那一双晶亮的像是装着星星的眼睛。
谢远:“……”他觉得阿守现在看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像是在看一个暴发户。
且还是主动去包.养的那种。
“远,阿远。”阿守心中是真的真的非常的高兴。他觉得他的谢远对他真是太好了,就算他的牙掉了,就算他的腿坏了,就算他不能捕猎,却还愿意把那些属于谢远的肉分给他一半,让他多活很多日子。虽然——谢远分给他的除了肉还有草——但阿守心中也是异常的欢喜。
他想,谢远一定是喜欢极了他的。既然这样,那他也就多喜欢一些谢远好了。
好在谢远不知道阿守的想法,闻言只皱眉道:“错了,你该唤我阿兄。”
阿守依旧目光亮闪闪的看向谢远:“远,阿远。”
谢远无奈,摸了摸阿守的脑袋,继续教他说些旁的话。
而江氏的马车里头,谢若锦已经根据前世的记忆还有这一世听到谢远说的一些朝廷坻报上所写的消息,开始游说江氏。
——他们母子若不回去就罢了,一旦回去,江氏必然依旧是敬王妃,谢远也必须要成为敬王世子,而身为世子,谢远留在长安为质也是应分之事。只是,谢若锦忍不住劝江氏,让江氏在答应敬王之前,不如先提些条件。
江氏并不愚笨,尤其在内宅之事上,她显得更有天分一些。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若锦的意思是……”
谢若锦抓着江氏的手,一字一顿的道:“阿娘,阿远为质,您还需要一个儿子。”
她的幼弟,也该出生了。
十月初十,定王、敬王同日入长安。
东宫。
皇太孙谢含英跪在太子谢玉斐的床榻前,双目含泪。
谢玉斐并不看他,只看身侧的一人,道:“都来了?孤那二弟的长子谢远,也快到长安了罢?”
那人低声道:“是,殿下英明,所料一丝不错。”
谢玉斐便笑:“如此,那孤也该安心死去了。”
谢含英带着哭腔叫了一声“阿爹”。
谢玉斐摸了摸谢含英的脑袋,柔声道:“好孩子,阿爹去了后,你好生照顾好你阿娘和阿弟。至于阿爹去的时辰……你且记着,阿爹是在你二皇叔和三皇叔踏入宫门的那一刹那,去世的,明白么?”
谢含英双眼赤红,泪如雨下。
当日未时,敬王与定王一同踏入了宫门,待一番周折,见到圣人时,二人尚未跪拜,宫殿之中,就蓦地冲入一人。
正是皇太孙谢含英。
“阿翁,阿爹、阿爹去了!”
敬王与定王面色刹那间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