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淮扬昨夜睡得不太好,于天边堪堪泛起鱼肚白,晨曦初露之时即起了。
宜言不久也起了。
小姑娘只是较之常人娇懒贪觉一些,到关键时刻也是不含糊的。
二人和苏永峥、舒妤用过早饭后,将需要的衣物行李都装到马车上,不久温韫便也到了苏府。
三人一同出发,很快出了城。
通体黑色的马车特意选择了抗震的材质,且车夫尽量选择了相对平坦的道路,因而小姑娘一路上并不觉得颠簸。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大约两日,到了一座山前,辛渚已提前等在了山脚下。
这座山名叫树山,因为山上有很多树,所以山下的村民就非常朴实而实在地把它叫做“树山”了。
淮扬扶着妹妹从马车下来,温韫翻身下马,三人跟着辛渚上山。
这座山比起伊山来要高上许多,山路也相对崎岖难走一些,几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近半山腰处,也就是目的地所在。
辛渚引着三人径直向前走去,到了几间竹坞前。
几间排列和大小都与伊山上颇为相似的竹坞,几乎要以为他们回到了伊山上。
淮扬、温韫和宜言都非常惊异。
辛渚走在前面,瞥见他们脸上的神色,淡淡地解释道:“这都是师傅这几年布置的。”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师娘。”她接着说道。
师娘?!
三人闻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辛渚没多做解释,一径走到了正中间那间竹坞前,她敲了敲门。
“进来吧。”一道听起来颇为低哑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淮扬三人整了整心绪,怀揣着满满的惊疑尽力保持着冷静,跟在辛渚身后走了进去。
屋内端坐着一位老妇人,苍老的面容上深深的皱纹互相交错,显示出岁月斑驳的痕迹。她的头发已经尽数花白了,但背脊却挺得很直,没有大多数老人的佝偻弯曲。
辛渚走近:“师娘,师父另外两个弟子也到了。”
她指着淮扬和温韫向白昔介绍:“这是四师弟苏淮扬,另一个是五师弟温韫。”
白昔站起身向前走几步,面容慈祥地笑说道:“好啊,好啊,他这些年收了这几个弟子,应该也不孤单了。”
老人的声音低哑缓慢,给人一种夕阳将落的垂垂迟暮之意,但几人却可以隐隐感觉到,她话语里的温柔与怀念。
就像是历经沧桑风雨的一缕风,终于寻到了栖息地。
辛渚收起她一向的张狂随性,眉目低敛地问:“师娘,我们几个弟子都到齐了,您现在能告诉我们,您和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白昔笑得和蔼亲切:“当然可以,你去把他们两个也叫进来吧。”
“是。”辛渚退出去。
白昔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屋内唯一的小姑娘身上。
她对宜言招手:“小姑娘,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