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泪水倾盆而下,脸颊划过的温热,着实令春花感到心安,她用着撒娇的语气哭嚷道:“阿耿,谢谢你救了我,刚刚吓死我了,现在还胆战心惊的。不对……是你办事不利,你怎么才来啊?在晚一点我就被他……”
白耿随后丢来一件外衣,示意春花穿好衣服,春花双手捂在胸前,她的心砰砰跳动,直勾勾地对视着眼前这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从脸红到了脖子。
白耿的嘴角勾勒出张扬的笑意,他柔声道:“不必谢阿耿,在下可没兴致英雄救美,其实在下早就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就是春花美人所想的意思,在下一开始便知道你被人骗至了妓馆,并注视着你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手救我?”
“春花美人问得很好,为什么在下现在才出手救你呢?是因为在下本不想救你,又不得不救你,毕竟在下承诺过,要保护好你们四美人的安危。”
“我差一点失了贞洁,你这叫保护安危吗?还故意救我于千钧一发之际!”春花狼狈地用破烂不堪的衣服,捂住雪白的身体,她肆无忌惮地咆哮着。
“春花美人自己也说了,是差一点失了,而非真的失去,在下确确实实地保护了你的安危。”
“可我的名声……”
白耿脸上依旧是张扬的笑容,融进了明媚的阳光之中,散发着暖意,但语气却寒冷至极,“是春花美人你自己选择走进妓馆的,与在下无关。”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救我?”
“只因春花美人曾经拿玉簪陷害过一人,还企图诋毁她的清白,阿耿有仇必报。”
“只因为秋霜?呵,她怎么会有如此福气,四殿下、六殿下护着她不说,连你白耿白大人都护着她!噢,我想起来了,你以前可是隔三差五地往她那儿跑呢,你喜欢她。”
白耿挠了挠头,不假思索地回道:“春花美人,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在下喜欢的多了去了,在下也喜欢你,喜欢你方才战栗惊恐的表情,真的是美极了,作为诬陷秋霜姑娘的惩戒,真是太完美不过了。”
春花自嘲地摇了摇头,若是抛去身份的悬殊,她扪心自问,在房门被踹开,看到逆光而立的白耿时,她会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爱上了他。
她要感谢白耿,感谢他救了自己,还要感谢他冷语笑面的这些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心头,燥热的感情随之熄灭。
白耿打了个哈欠,他好奇地问道:“在下没有想到,春花美人会如此愚蠢,竟让人将自己卖到了妓院,如此后知后觉的你,又是如何从一支小小的玉簪,谋划了如此缜密的一场局?”
“你是觉着我不能从玉簪一下子联想到情郎吗?确实,我天生迟钝,看到了老鸨,才知晓自己步入了妓馆,玉簪也确实是经人点拨,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春花恢复了往日的傲慢,她心有不甘,摆出了一副“求我”的架势。
“在下救春花美人前,曾交代了老鸨拦下跑出去的糙汉,在下既然能赶跑他,自然也能把他拎回来。”白耿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地说道:“你们都在阿耿的掌控之中,说话做事还望三思。”
春花咽了咽口水,虽然她知道白耿会保全自己的安危,但她实在不想重温噩梦,她深吸一口气,迟疑地回道:“是冬雪……”
“冬雪?!”白耿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记得玉簪风波之时,明明冬雪站出来帮助了瑶霜,她为瑶霜作证,曾见过这支玉簪。白耿实在想不到,最初设计陷害瑶霜的人,竟然是冬雪。
春花点了点头,她目光如炬地说道:“呵,没想到吧,表面上贤惠善良的冬雪,她利用了我和夏蝉、秋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利用了我们所有人。”
春花轻蔑地笑了笑,开始回忆起玉簪风波的起源。
初到王府不久的某日,春花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要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结果大家都个忙个的事情,谁都没有注意到春花有什么不同之处。
反倒是秋霜这个乡野村妇,在老妪的谆谆教导下,丑态百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引得大家阵阵哄笑,甚至连六殿下琛缡王都注意到了她。
春花双手抱胸,远远地站在一旁,注视着一切。她冷哼一声,心想这个乡野村妇竟敢在六殿下琛缡王面前耍小聪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