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天见娘亲长唤不醒,大声怒喝,“相柳!还我娘命来!”
“你可冤枉我了!你娘没死,还是我救的!”相柳不满说道。
二人声音未落,山体却抖动起来,积雪如同万马奔腾,又如开闸之水,倾泻而下,声音震耳欲聋。
“雪崩!”相柳心里一惊,欲救下梨花,却发现三人已经坠下山去,掩盖在茫茫雪海之中,不见踪迹。心中不免长叹一声,甚为不甘。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奔腾的流雪,入定一般,良久之后,嘴角却向上弯起,“不会死!区区雪崩,怎会伤得了他们!身上有天魔精魄,哪怕是残片,也没那么容易死!”。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翅膀拍打的声音,相柳循声看去,一只白泽正驮着梨花和悯天缓缓飞来。悯天一手扶住梨花,一手紧握长剑,紧紧盯着他,白泽的眼神凌厉,也极为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该说!”
相柳却不以为意,“你们两个,何必勉强?终归仙魔殊途,认命一点,岂不轻松自在?”
白念离道,“我的命,从来在我手中!”又对悯天道,“准备,破结界!”
悯天将长剑高高举起,纵然没有仙气御剑,剑气仍是凌冽,白念离高高飞起,待接近结界边缘,悯天便用力一划,结界立时被砍出一条口子,白念离振翅飞出,相柳也紧随其出。
“白念离!你竟要放走相柳么?”灵苍大喝道,“我仙界与魔界不共戴天,你竟与魔联手,还打破结界!”
缚仙结界之外,三千天兵天将虎视眈眈,却仍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白泽。虽然仙魔大战之时,也见过不少白泽族人,却从未见过原身,竟是如此养眼。
“何种结界?”白念离冷声问道,此刻已恢复人形,将梨花横抱在怀中。众天兵天将更是纳罕,这白泽自立族以来,未曾听说过有接近女色之流,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奇怪,又转念一想,这白念离似乎收了一个女徒弟,便纷纷揣测不已。
灵苍迟疑片刻道,“自然是困住相柳的结界!”
“你这缚仙结界,果真不错!若非如此,此番我定要吃了他白念离的大亏,恐要命丧于此!啧啧,刚才他竟要用全身的血来封印我,真是不要命!”相柳朗声道,声音杳杳传去,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缚仙结界?”众人均是一惊,这缚仙结界乃是为了捉拿仙界罪大恶极又仙力非凡之人,这白念离素来名声甚佳,怎就被封在缚仙结界了?
“白念离,你包庇天魔转世,便是背叛天庭,与天界为敌,与众仙为敌!现在,你若能杀了相柳,将功补过,我便从轻发落!”灵苍道。众天兵天将听了,齐刷刷看了看相柳,又转头盯着白念离,静候白念离反应。
“蛇!”一个天兵忽然惨叫起来,浑身抽搐倒地。
“大家小心,这蛇有毒!”一个天将大声叫到。
“哈哈哈哈,他方才受了重伤,如何是我的对手?如今,既然白念离构不成威胁,我当着他的面,。将你们全杀了!白念离,你守护一生的人,在你如此重伤之时,还如此逼你,你倒不如与我成魔!”相柳说着便一甩长袖,成千上万的毒蛇顷刻而出,密密匝匝飞了过来,如飞蝗过境。
众人大骇,抽出刀剑胡乱挥舞,许多天兵全然失了章法,唯有灵苍和数个大将仍沉着应对。
“住手!”白念离席地而坐,一只手将梨花揽在怀中,腾出左手一挥,成千上万的毒蛇均着起火来,转眼化作灰烬。
“你的纵火之术,竟到了如此地步!”相柳惊道,“恕不奉陪,你自己慢慢玩吧!”说着便扬长而去,数千天兵天将,竟连相柳从何处离去的都没有看出来。
“白念离!你若不交出转世天魔,今日休想离去!”灵苍将刹血剑横在身前,挡住白念离去路。
“你挡得住我吗?”白念离抱起梨花,令悯天跟在身后,身前起熊熊火焰,他慢步向前,这火焰便也向前,直逼灵苍,灵苍的刹血剑竟被这火炙烤得嗡嗡悲鸣,近处数个兵将的衣衫竟着起火来,手忙脚乱的用手一拍,手刚碰到火星,便伤了一片,哀嚎不止,只得远远退去。灵苍无法,只得挥了挥手,令众人让出一条路来。
“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干戚心有不甘的说道。方才那相柳,分明是有意帮助白念离开脱,若是没有隐情,他绝不相信!
“又能如何?这白念离即使失了童身,仙力不济,但有五火傍身,世间却难有能抵挡者!”灵苍亦有不甘的说道。
白念离悯天带着梨花匆匆赶往梵月谷,苌祝见状立刻命人准备了最好的仙草灵丹,菁羽见到梨花重伤若此,眼泪便流了下来,抽泣道,“我这小妹怎就如此命运多舛?受了如此重的伤,这心头的伤口如此之深!”边哭边倾力救治,白念离和悯天守在一旁,担忧不已。
“奇怪!”菁羽道,“这心口的伤,原是极重,本应立时丧命,只是一股奇怪的魔气,让她竟能坚持到现在!”
白念离上前探查,发现天魔精魄的封印尽除,面色阴郁,心中颇为复杂,若非这天魔精魄,梨花业已丧命,但这天魔精魄封印尽除,魔化进程加快,若是仙骨入魔,即使取出天魔精魄,或是净化,也无济于事。
菁羽见梨花虽受伤严重,却无生命之忧,便放下心来,说道,“请二位回避,梨花身上伤痕颇多,我要细细处理。”待白念离出了房门,便细细给梨花的伤口涂药,涂着涂着,眼泪又不住的流了下来,“傻瓜,你就是用自己的血给白念离治伤,也不用割出这么多伤口来呀!你们两个,真是,真是......”却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