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识趣的站成两排,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成群结队的走上去。
姜婉禾看着“老实本分”的几人,只觉得好笑,腕上叠戴在玉镯,伴随着轻微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碰撞在一起的琉璃,毫无预兆的砸向众人心头。
“我听说你们几个算得上是刁奴,前几日把一整套冰纹翡翠定窑盏都给砸了,我倒是不知你们几个月例是有多少,能让你们怎么挥霍无度。”
见底下那几个还是不说话,姜婉禾嘴角微微勾起,蹙着眉头,冷笑道:“这套瓷盏,是太子殿下送给世子的生辰礼物,你们商量商量怎么赔。”
底下的几个人立马哭天喊地起来,“世子妃饶命啊。”
姜婉禾没耐心的摆了摆手,道:“拂衣,通知人牙子直接发卖了。”
看着几人的惨状,躲在人群中的杏儿瑟瑟发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姜婉禾不要注意自己。
可惜姜婉禾不会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莞尔一笑道:“杏儿在哪里啊。”
“奴婢在这。”
杏儿在众人的逼迫下,颤颤巍巍走到姜婉禾跟前,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泪眼婆娑的看着姜婉禾,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欲泣还休道:“奴婢不知道是谁在世子妃面前,嚼了奴婢的舌根,不过奴婢敢用自己的清白发誓,奴婢对世子妃是忠心耿耿啊。”
说着说着,杏儿就开始凄厉的哭出声来,原本还称得上小家碧玉,如今倒是看起来面目可憎。
姜婉禾眼神淡漠的看着杏儿的笑话,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骨节分明的柔荑扑通一声拍向圆桌,站起身了直勾勾的盯着杏儿。
凉薄的语气如同催命符一般,在杏儿耳边徘徊,“你是在说本世子妃耳根子软,德不配位,那这个位置你来坐好了,我今日如果不把你冶了,怕是杀不住这股以下犯上的邪风。”
“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我听说你娘是在老夫人身边当差,待会我就派人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去,省得丢老夫人的架。”
“世子妃。”
杏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厮直接捂嘴拖了下去。
众人听着杏儿呜呜呜的求救声,额头上满是冷汗,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姜婉禾满意的扫过众人,捏着四方鸟帕轻咳一声,面无表情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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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禾的大操大办,哪里瞒的过各各院子的眼线。
赵妈妈看着专心礼佛的老夫人,挣扎好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叹气。
“我老婆子还没死,用不着大早上唉声叹气,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老夫人有节奏的转动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道:“阿弥陀佛,求佛祖保佑。”
“我们安插着清芜院的眼线,全部被打发到庄子上去了,就连杏儿,方才也被抬回了寿安堂,还说风风光光的送回来,才不输老夫人架,世子妃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啪嗒”,光滑的佛珠一颗颗滚落在地。
老夫人睁开眸子,冷哼道:“我这个孙媳妇果真是有本事的主,什么风风光光不输老夫人的架,她这分明就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老夫人就猛烈的咳嗽起来,赵妈妈隔着帕子,都能想到老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因为多年劳累而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心疼,端起桌上的茶水朝着老夫人递去。
原本好心的劝解,到嘴边却变了一个味,“老夫人你何必于一个晚辈置气,她是世子妃,孝敬你也是理所应当,再不济,等你哪天心情不好,叫过来磋磨一番,旁人也无话可说。”
老夫人听着赵妈妈的话,不由冷笑一声,勾着手让刘妈妈到自己跟前。
赵妈妈以为是自己的话让老夫人舒心了,眉眼带笑的凑到老夫人眼前。
一闭眼的功夫,清脆的巴掌声与佛堂的庄严格格不入。
被打蒙的赵妈妈微微侧着脸颊,维持着被打的那个姿势,浑浊不堪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瞧你年纪大,脑袋也跟着犯浑,现在珩安和那个姜婉禾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我这个时候去找姜婉禾的麻烦,不就是在自寻死路吗?”
“还是说你想借刀杀人,让我去给你那个狗仗人势的女儿报仇,自己就在哪里做那个佛口蛇心的好人。”
代表身份的红木拐杖,被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扔到脚步,原本微微躬起的背一瞬间挺直,一脸不屑的睨着赵妈妈。
清了清嗓子,悠然道:“从前那些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做好分内之事。”
到底是在后院硬生生杀出来的老夫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妈妈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