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花子嬉皮笑脸轮番上前拍拍陈平脸蛋笑骂道“废物,下次再得了钱别忘来孝敬爷爷,说不定咱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愿意舍出一块地皮让你讨口饭吃”
陈平遭此大辱,不由恶向胆边生,抱住一个不撒手拼命叫嚷“来人啊,快抓贼!抢了我的钱还想往哪跑?……”
“呦~这人还有几分骨气啊,哥几个好好伺候这位爷,省的出去说咱省城地界不懂待客之道~”小叫花子率先踹下一脚,其余几人纷纷拳打脚踢揍的陈平除了唉唉叫再无暇喊出只言片语。
路上行人见怪不怪的纷纷绕行,花子为争地盘,时常会有打斗发生,连官府都不屑插手,路人更不想招惹这些臭要饭的。
陈平呼救半天见真没人管才彻底死心,任由几人骑着他辱骂死死护住脑袋装死。
“得了,今个暂且饶了你,再敢嚣张,小爷就拉你去坟头喂狗”小叫花子恶狠狠说完,还不忘吐一口痰鄙视陈平。
其余花子有样学样,吐完不解气的还要再补上一脚才摇头晃脑的跟着头走了。
陈平直躺到日落西山才捡起余下两件衣裳窝进墙角。出门不到三月竟混的人不人鬼不鬼,之前设想的平步青云、凌云壮志全成了痴心妄想!……阿娘,平儿想家了~
陈平至此方知世间险恶,他一个乡下出来的穷小子想在这吃人的省城活下去哪有那般容易?不说省城花费太大,就说他身无一技之长,去哪做工都要遭人白眼,还不如回乡种田来的自在。
彻底熄了妄想后,第二天城门一开,陈平就夹着尾巴徒步走回县城,遇上好心车夫便捎他一段,碰到村庄就进去挨家挨户乞讨,舍了脸皮总算没饿死在半路上。
临进县城前,陈平还特意在河里洗了澡,打理干净才敢进城,原想偷摸溜去北门搭车,不想半途便被几个同行学子堵个正着,这不就有了梁子俊所见奚落一幕。
陈平咬牙隐忍,他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哪有脸面再行争执?想必考场作弊一事早已传开,学子对于无缘科举之人是极尽挖苦之能事,陈平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此时遭此奚落不免心下黯然,又深感无言以对。
“哈哈……我就说这家伙得灰溜溜滚回来吧?你们还不信,就他这草包还想在省城出人头地,做梦去吧!”
“省城什么地界?下顿馆子都得三五十两,就他那点财力,顿顿吃馒头都花费不起”
“谁说不是?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衣锦反乡!啧啧~你这身行头莫不是所谓的荣归故里?”
“你们老陈家还真是净出名人,梁三爷的媳妇听说不也是陈家的种吗?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哥儿,哈哈……”
“可别瞎说,怎么说也是梁三爷的媳妇,若让他知道有你好受的,前两天不听说还带着内眷逛街来着?”
“啧,这事谁不知晓?哎~我说陈平,怎么说你也算是梁三爷的娘家堂弟,这堂哥都混上一身锦缎,你这堂弟上门求求,说不准就赏你个百八十两置身行头,也好风风光光回乡祭祖不是?”
“拉倒吧,少给咱陈爷出馊主意,他那堂哥……啧啧,不说也罢,长的跟个爷们似得,就算穿上绫罗绸缎也没个妇人样,虎背熊腰的身段能入得了三爷的眼?怕是一准冷着,不敢拎出来见人才对”
梁子俊越听越来气,陈平遭多大羞辱都跟他没甚关系,但这些混账竟敢将污水泼到陈青身上,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气那才怪了。
廖凡志饶有兴致的看某人拂袖下楼,暗自为那几个学子念经超度,惹谁不好?非惹到他头上,姑且不论夫妻关系如何,是个爷们就不能容忍他人羞辱家眷,不由讽刺一声“嘴上无德,打死都活该~”
众人正说到兴头上,自是无人留意身后已经站了位煞星,犹自品头论足说道三爷媳妇是如何粗鄙入不得眼,乎听闻身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我怎不知自个夫郎竟是那般不堪入目?”还有人嗤笑一声“那是你没见着……呃~……”
正对面两人忙闭了嘴,脚步向后挪去,刚想转身开溜就被冷厉目光定在当场。陈平讶然的看向梁子俊,仿佛遇见救星般叫到“三爷,三爷,我是陈青的堂弟陈平啊,您还记得我吗?”
梁子俊挥扇拍开那欲抓上来的脏手,嫌弃的撇嘴“三爷是你叫的?”
“东家……”陈平缓缓放下手掌,紧攥成拳,不消片刻又扬起讨好的笑脸“哥夫,您瞧这事闹得,都惊动您了,我堂哥可还好?得空我正想去拜访他呢……”
陈平这些日子别的没学会,日日乞讨脸皮倒是厚上三寸,当下便当着众人面前认亲,怎么说他也是陈青娘家堂弟,梁子俊就算再不待见他,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扫自己脸。
谁成想,他那点小算计梁子俊压根没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我怎不记得还有个堂弟?荆妻的亲妹子年后归宁我倒是见过,你这娘家堂弟又是从何说起?我记得他可是断了亲出的门子”
陈平盯着那恶劣冷笑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他错了,这人压根不是为了顾全脸面才来帮他解围,而是如同这些学子一般,是来落井下石的!
“以后少在爷面前出现,也不准打荆妻名头招摇撞骗!还有你们这些个东西?又都是打哪来的胆子敢在爷面前说三道四?吃了雄心豹子胆是吧!梁某人的夫郎也是你们这帮东西能品头论足的?”梁子俊冷冷扫视一周,但凡接触到阴冷视线的都低下头忍不住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