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端连声道:“挖坟一事对已故的亲人实在太过恶毒,陆庄主还请快去制止!”
陆立鼎从壁上摘下单刀,朝兄嫂坟上急奔而去。
见到自己父亲急步离开后,陆无双这才将目光转向赵伯端,好奇地问道:“这位叔叔,我可是很少见到爹爹对人这么客气呢,那你的武功一定是十分的高强咯。刚刚有个疯子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出气。”
赵伯端见到陆无双使着她的小心眼,唆使自己给她出气,漆黑的双眼咕噜转着,模样十分可爱,哈哈笑道:“好!要是那个疯子遇见了我,叔叔肯定将他狠狠教训一番,谁叫他欺负可爱的无双。”
陆立鼎奔到坟前,只见不但兄嫂的坟墓已被破,连二人的棺木也都打开了。当他听到女儿说起有人挖坟,此事原在意料之中,但亲眼见到,仍是不禁心中怦怦乱跳。棺中尸首却已踪影全无,棺木中的石灰、纸筋、棉垫等已凌乱不堪。
他定了定神,只见两具棺木的盖上留着许多铁器崭凿印痕、不由得既悲且愤、又惊又疑,刚才没细问女儿,不知这盗尸恶贼跟兄嫂有何深仇大怨,在他们死后尚来毁尸泄愤?当即提刀追赶。
他一身武功都是兄长陆展元所传,生性淡泊,兼之家道殷实,一生席丰履厚,从不到江湖上行走,可说是全无阅历,又乏应变之才,不会找寻盗尸贼的踪迹,兜了个圈子后又回到坟前,更无半点主意,呆了半晌,只得回家。
陆立鼎走进大厅,坐在椅中,顺手将单刀拄在椅边,满脸的悲愤之情,对着赵伯端沉声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徒,将我大哥大嫂的尸骨挖出。做弟弟的无能,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悲呛说完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在坚硬松木制成的桌面上留下一个一公分深的掌印。
赵伯端闻言义愤填膺,双目圆瞪,大声道:“这样连故去的人都不放过恶徒,真是十恶不赦,只要陆庄主不介意,我也想出一份力。”
陆立鼎连声道谢,感谢赵伯端的侠义之心。他又接着道:“赵贤弟,现在时候还早,不如我们切磋一番,好让我见识一下老弟的武功。”
他说罢,站起身子,来到大厅正中,抽出刀鞘包裹的大刀,手上一抖,雪亮的刀身幻出一片秋水般的绵绵寒光,发出一阵“嗡嗡”的鸣叫声,锐气逼人。
赵伯端连说“不敢”,来到陆立鼎身前二米处,右手迅速抓住剑柄,“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尖指地,道:“陆庄主请。”把先手让给陆立鼎,示意他先行攻击。
陆立鼎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想到赵伯端打跑了李莫愁,也就没有说出口,不再客气,手上的大刀带起一阵风声朝着赵伯端的胸前砍去。
这一招中规中矩,劲道也是不小,但是在赵伯端眼中看来,起码有八种方法破掉这招,但是切磋武艺又不是敌对厮杀,当然不能几招就打败陆立鼎,总要给这庄主留几分面子。
于是赵伯端放慢了自己的出招速度,保持着和陆立鼎差不多的手速,你来我往交手十余招后,长剑才突进陆立鼎的身前,距离他的胸膛不到一寸。
九人还以为又能见到如同赵伯端和李莫愁般惊心动魄的打斗,没成想这场打斗太无趣了,只是一会儿,陆立鼎就败了,心中大为失望。
陆立鼎叹息一声,面上升起一阵红潮,道:“赵老弟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我实在差太多了,远远不及。”将大刀入鞘,坐回了椅子上。
赵伯端收起长剑,道:“我看这是庄主的交手经验不多导致的,只练不用的话自然发挥不出武艺的威力。”
陆立鼎点头道:“赵老弟说得是,身为陆家庄的家主,我很少和人打斗,武艺不高,削弱了大哥留下的赫赫声名,真是惭愧。”他顿了顿,看了椅子上东张西望的九人,道:“这九人好像都不会武功,又是奇装异服,不像汉人,不知赵老弟为何要带着他们在江湖上行走?”
赵伯端无奈说道:“他们是我顺手救下的百姓,打算把他们安置在江南,这里生活安定,又不再是金人的奴仆了。”
男仆阿根匆匆进来,垂手禀道:“少爷,外面来了客人。”陆立鼎挥挥手道:“你说我不在家。”
阿根道:“少爷,那大娘不是要见你,是过路人要借宿一晚。”陆立鼎惊道:“甚么?是娘们?”
阿根道:“是啊,那大娘还带了两个孩子,长得怪俊的。”陆立鼎听说那女客还带着两个孩子,稍稍放心,道:“她不是道姑?”
阿根摇摇头道:“不是。穿得乾乾净净的,瞧上去倒是好人家的大娘。”陆立鼎道:“好罢,你招呼她到客房安息,饭菜相待就是。”
阿根答应着去了。陆无双道:“我也瞧瞧去。”随后奔出。程英也跟着陆无双去了。
一会儿后,程英的大声喊叫从后院里传来:“姨丈,阿姨,快来!”陆立鼎急忙向着后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