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公爷撂下箭,“自杜家一夜之间被全家被杀,你一直在查背后真凶,有线索是北戎人干的,你不惜遣走府上大夫,引蛇出洞,北戎不过蛮族,何至于叫你如此防备?”
“五年前,与北戎一战,如果不是北戎内部分裂,燕州军和李家军联手都没有什么胜算,北戎人魁梧,骑兵骁勇,未曾见识过的人很难想象北戎军有多难对付。”李域回想起那场战役,李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当年先皇也是上了战场才知道李家军这些年不易,可取缔李家军这步棋已走,先皇是决不悔棋,利用李家军灭北戎西部落,与东部落议和,不过短短几年,北戎王换人,暗探传回的消息,新王一直无视议和条约,壮大军队。”
宋小公爷也难以想象那些北蛮子有多厉害,李家几代人好些都战死沙场,想必并不好对付,“你一直力排众议增加安北都护府军和燕州军军饷,扩充军队,董将军训练的安北都护府军听闻战力与李家军相当,燕州军而今已有四十万,还惧北戎?”
“燕王不是怕北戎,只是再战,他要灭北戎,永除后患,”顾谚走进房中道,“战胜已不容易,还是军队强大的北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今缺的是人和!”
“哟,顾太傅,听闻圣上最近热衷于给你赐一门亲事,怎还有闲心来我们这?”宋小公爷甩开扇子摇得那叫一个笑开花。
顾谚瞥宋小公爷一眼,“入秋了,小公爷还扇风,不够凉?”
“顾太傅一生凉薄,当然不知热。”宋小公爷扇得更起劲了。
顾谚走到窗边,支开窗棂,一阵秋风刮进来。
“啊啾!”宋小公爷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顾谚嗤笑一声。
他们一见面,就要来回讽刺一番,李域都已习惯了,宋承恩这斯同李君歌跟亲兄弟一样,执意认为顾谚负了李君歌,对旁人都随意,独独见到顾谚总归要嘴贱几句,奈何从来没斗赢过顾谚。
“王爷既然朝臣支持与北戎一战,为何这时候同意圣上钦点几位大臣,以圣上的性子,不敢与北戎硬战,届时只怕朝堂之上反对王爷的声音多,何以人和?”顾谚与董丞相虽为圣上左膀右臂,颇得圣上器重,但他甚至燕王一心为江山社稷,常以另外的手段协助燕王。
“先皇交代的三件事,世家、朝堂、圣上,只差圣上一事了,”李域对顾谚道,“本王磨圣上够久了,刀锋是时候出鞘了。”
“你还放心让刀出鞘?”宋小公爷向来不大喜欢如今圣上,是以即便李域等人怎么劝说,他也不肯入仕为官,“御医迟迟不出,不也有圣上装傻的一份功劳,你就不怕刀出鞘,先抹了你的脖子?”
“本王卸任,圣上身边还有不少肱股之臣,”李域道,“比如终生不娶,要为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顾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