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气不断扩散开来,艾德斯感到身体正因此变得僵硬,而体内的脏器则仿佛被寒霜覆盖,不断地陷入冻结。
“快,出门去!”站在门旁的奎尔砸开了正在结冰的门锁,撞向门外。
艰难的迈出僵硬的脚步,艾德斯颤抖的走向屋门。他试图让身子更快些离开这愈寒冷的屋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加快身躯的动作。与之相反,他的脚步越来越缓慢。
然而越是靠近出口,距离那支炸裂开来的猎龙大箭残骸便越近。越是靠近它,其中散出的寒冷气息便越浓郁——那寒气源源不断的从其中涌现,而且飘散的方向正冲着窗户。
终于,艾德斯拼尽全力走出了屋门。瘫倒在地,他突然意识有什么不对劲。
德尔诺还没出来!他试图开口说话,可是自己的舌头与声带也仿佛僵住了一般,无法出声音。
“妈的,德尔诺那小子在干吗?!”一向自诩不怕冷的壮汉奎尔也打着哆嗦。
艾德斯试图站起身子,然而僵硬的身体不听使唤。已然结了一层薄冰、泛着白霜的盔甲充分吸收了冷气,不断地向体内输送着越凛冽的严寒。
“那小子似乎冻得根本没从桌子前站起来!”奎尔愤怒的垂着墙面:“妈的!”
令艾德斯意想不到的是,奎尔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扔下手里的斧头,飞撞入门内。然而刚刚踏进那寒气之中,奎尔那强壮的身躯便立刻迟缓了下来。
寒气已然扩散入走廊,瘫倒在门边的艾德斯用尽全力试图离那股寒气远些。可是艾德斯惊恐的觉自己的身体已然无法移动:他看到自己露在衣物外的双手正在缓慢冻结。
意识越模糊,艾德斯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去思考任何事情——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寒气所侵染,思维如同身躯一般被坚冰所凝冻。
身体越寒冷而沉重,强烈的困倦感袭来。艾德斯茫然的闭上泛霜的眼皮。
就在双眼闭合的那一刹那,一位身着重铠的高大男人从寒气中猛然现形。那厚重头盔下的双眼,泛着幽蓝色的寒光。
他从哪里出来的?艾德斯震惊的瞪大双眼:他明明就是从寒气中出现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内心猛然泛起一阵战栗。艾德斯本能的试图抽出腰间的长剑。然而他的神经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一般——他的右手已经被完全冻在了地上。
就在艾德斯陷入极度恐慌与绝望之时,他惊喜的看到搀扶着德尔诺的奎尔踉跄走出了房间。看到了房门旁的腐化者,奎尔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便甩开德尔诺,抽出巨斧砍向敌人。
腐化者就如同丝毫没察觉奎尔一般,只是沉寂的站在原地,用毫无生气的双眼盯着艾德斯。就在艾德斯满心窃喜以为奎尔能够一击制胜时,腐化者双眼那无神的寒光突然烧出幽兰色的冰焰。
奎尔的斧头停在了半空之中:一眨眼间,他的全身已经被厚重的寒冰所凝结。被冻结的奎尔依然保持着前半秒的动作,连眼睛都没有闭合。
腐化者缓缓回过头来,面向奎尔。他抬了抬左手,掌心内烧起如同双眼的冰焰。
随着他轻轻握合左拳,那包裹奎尔的寒冰便突然炸裂。然而随着炸裂的碎块蹦到了艾德斯身旁,他才极度恐惧的觉炸裂得并不只是坚冰——奎尔的身躯也随之而被炸裂成无数的碎块。
原本奎尔所站立的位置,只剩下了一滩被冷气与寒冰所快冻结为血块的鲜血与掺杂着尸块的碎冰。艾德斯战栗的试图挪动身躯。可肌肉已然僵硬得无法行动,大半个身子更是被坚冰牢固的冻结。
随着腐化者再度缓慢的转身,他那摄人魂魄的双眼已不再烧冰焰。
奎尔的惨状不断地冲击着艾德斯的内心。尽管恐惧无比,他依旧紧盯着腐化者的行动:作为一名战士,他希望自己临死前起码能做到直视敌人。
腐化者的双眼再度烧起冰焰,艾德斯强忍着恐惧,盯着他的动作:如同奎尔那般瞬间死去,起码不会太痛苦。
敌人的钢铁护手上再度烧起一团冰冷幽蓝的魔焰。一阵空灵的低语声后,他微微向艾德斯的头颅伸出了那只烧冰焰的左手。
随着那只极度有力的手握住头颅,一个令艾德斯恐惧不已的想法显现:他是要捏碎我的头颅。
未等艾德斯多想,他便因手掌内的寒气而昏迷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艾德斯恍惚想起了娜梅迪亚:艾亚死后的灵魂有多种去处,不知她去了哪?
……………………………………
猛然睁开双眼,一阵头痛立刻侵袭而来。艾德斯痛苦的撑起身子,捂着眩晕的额头。
冻结身体的坚冰消失了……艾德斯稍稍握动自己依旧稍感僵硬的双手,抚摸向盔甲。霜寒依旧附在其上,这触感使艾德斯惊讶的心想:我似乎没被杀死,甚至没晕过去多久。
立刻摸向腰间和僵硬的后背,艾德斯欣慰的现长剑与盾都在。唯独落在房间内的头盔不在身旁。
说起来,这什么地方?艾德斯惊愕的看向昏暗的四周。眼睛花了许久才适应黑暗,他隐约看出房间的狭小。
他为什么没杀我?想起奎尔尸体的惨状,艾德斯不禁浑身抖:或许他杀掉奎尔,只是因为奎尔先做出了攻击?
奎尔……艾德斯突然有些想哭:你这混蛋……说好要等凛冬之息过去之后结婚的,怎么这么早就死了?
妈的,下次再碰到那家伙绝对要宰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为奎尔报仇,艾德斯咬牙切齿。然而,在一瞬间的情绪爆后,队长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那家伙只穿着一套极其普通的重铠,自己还根本没瞧见他的脸。就算是真的遇上了,自己也绝对是打不过。
德尔诺不知道怎么样了……艾德斯猛然想起了那被奎尔救出后晕倒在地的德尔诺:他不在自己身旁,那很可能意味着……
抛却不好的想法,艾德斯赶忙摇了摇头,安慰着自己:说不定他也没有杀昏迷的德尔诺……这样一来,也许德尔诺就会被他安排巡逻的士兵现并且救走。
可是这样一想,莫非我是被那个腐化者带到这里来的?艾德斯越觉得诧异:既然自己没昏过去多久,他又是怎样被弄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仔细看了看自己刚刚昏迷时后背靠着的地方,艾德斯仿佛被噎住了一般盯着它:那是一个巨大的祭坛,其上雕刻着不明意义的咒与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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