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佬你为啥要谄媚那些鲛人？”林启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直接问道。
只佬挠了挠头，“谄媚？”
“就是看见了鲛人就像没有膝盖，想要对它们下跪一样。”
“因为他们是洛阳的主人啊，他们让我们来洛阳讨生活，没有他们，我还在华胥搬砖呢。”只佬一脸纯真的继续说道，“来了洛阳我才知道原来外面这么不同，不是每天啃麻薯，每天搬砖，每天被工头打骂，每天穿粗布麻衣。”
“……你来这不是乞讨的吗？”
只佬又挠了挠头，“原先不是，我爹妈病死后，没人要我，我才去街上讨饭的，但讨饭我也觉得比华胥好。”
不懂为什么，林启心中很不是滋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只佬看着他，憨憨地笑了笑，再次挠了挠头。
“只佬最近还好吗？”沉默下来的气氛突然被粗犷的女声打破，一个画着诡异妆容的女人，走进店来。
女人将眼睛化妆成三角吊梢眼，故意将颧骨画得非常明显，林启一看就觉得生理心理都不适，心中骂道，“这是什么病态妆容，唐氏综合征吗？！”
“刘姨，好几天不见了，还是和往常一样吗？”
被称作刘姨的女人在只佬的脸上捏了一把，“小家伙真聪明！”
话音刚落，只佬拎着篮子就去代她跑腿了。
对方的目光落在了林启身上，“店里来新人了！”
林启不想搭理她，强行无视。
“臭小子，真是没礼貌，见到客人也不知道问声好吗？！”
“靠，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看你这架势还以为你不是来买日用品，感觉是来五星酒店消费的！”林启很想白她一眼，最终嘴上敷衍道，“你好。”
“没点眼力劲！”刘姨从只佬手中接过篮子，重重递到林启手上。
篮里都是些泡面和速冻食品，还有一些零嘴。
林启结算完，给她换了袋子，女子拎着袋子有些气愤地走了。
“这家伙谁啊？”林启有些莫名其妙，问向只佬。
“刘姨可是华胥街的大人物，是我们华胥人中的骄傲啊，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她，不过近几年好像没怎么上电视了。”只佬挠了挠头，感觉他一旦说话，大脑p会过热，一定要用挠头来降频。
“大人物就住这吃泡面？”林启讥讽道。
“她以前可不是在华胥街住的，后来离了几次婚，才回来的。”
“都是和鲛人结的婚吧。”林启一猜就知道。
“对。”
“看来是被鲛人骗光了钱财才流落回来的！”林启心中鄙夷，从刚刚那个被华胥女人搂着的鲛人可以判断，鲛人的审美其实和人类并无二致，却让这么一个奇葩恶心妆容的女人上电视，代表华胥人，真是用心险恶，“这里的化环境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恶劣了！”
自从踏入洛阳，林启心中就从没舒服过，如果说在华胥是人身受限，而在洛阳也是心理受限，相比于华胥，林启对洛阳的厌恶已经达到顶点。
憋屈的一天，在老板关门后过去，金先生准时八点关门，林启倒是挺欣赏不让员工加班的老板。
回到宿舍，心理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电视已经被沐灵犀打开了，大屁股电视的画质有些泛黄陈旧，偶尔还闪出些雪花，里头播放着说说笑笑地综艺节目，各色人种都十分开心。
但不懂为何上头华胥人的笑容有些格格不入，他的五短矮胖身材在里头格外滑稽和显眼。
林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一天下来，感受如何？”沐灵犀半带嘲笑地说道。
林启没有正面回答，沉默了一下，问道：“灵犀，你觉得生存更重要还是尊严更重要？”
“我视尊严高于一切！没有尊严的生存，与家畜何异，懂得反抗才是人类最高的品质！而反抗的根据便是尊严，当对方冒犯了你的尊严底线，无论对方强大与否，你都应当奋起反击！”
“义正言辞啊，你们如果真的这么重视尊严，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华胥人逃亡到这来呢？”
“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从他们渎职失职的那刻，他们的尊严就被剥夺了！不过他们有勇气逃亡倒是比那些坐困的奴隶值得称赞，毕竟这个也是一种反抗。”沐灵犀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但是，这里头绝大部分逃亡者，反抗我们十分激愤，面对洛阳这群歧视他们，压迫他们的人，他们倒开始顺从地自我矮化了，你觉得这群人该不该死？”
林启沉默了，“……我不知道。”
沐灵犀笑了一下，“你后面就会知道答案了。今天我和眼镜蛇三号联系上了，他已经把洛阳的交通路线图传递到我脑中，从明天开始，你下班后，我们就要开始行动，我估计半个月，便能将洛阳的全息图扫描完成。”
被沐灵犀这么一提醒，自己才突然想起到洛阳的目的，这一路上太多的事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叹了口气，“总之，先把计划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