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鹓鹓醒来,发觉石室内竟是多了一个浴桶,浴桶内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装满水不久,石桌上摆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和同昨日一样用油纸包包着的食物,许鹓鹓想,自己应该是能活一阵子了。 洗去一身污秽的许鹓鹓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神采,大概是宫远徵的屋内没有女子的衣物,给她的衣服一看便是男子的装束,套在她身上虽显宽大,却很暖和。 宫远徵进来时,看见许鹓鹓正侧着脸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因为刚沐浴过,她的眼尾氤氲着湿意,他忽然才想起,从她中毒开始,她好像从未哭过。 明明是个看着很胆小的女人,却还妄想和自己谈交易,他可以想象当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帮他抓住幕后之人,她便能重获自由之时,发现真相却是自己依旧难逃一死,这样的画面该是何等绝望,他将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仿佛在想象许鵷鵷那双褐色的眼眸装满了绝望的泪水,他勾了勾唇,叹了句“有趣。” 许鹓鹓擦头发时已经发现宫远徵正在不远处瞧着自己,她自小耳力便佳,宫远徵每次走路时,编在他发间的铃铛便会作响,声音虽是不大,但在这过分静谧的石室里却是掩藏不起来,或者他也根本就没想隐藏。她故作镇定地在那里擦头发,等待着他的下步动作,好在,他只是站在那里没过多久便走了,许鹓鹓这才如释负重般松了一口气。 石室的陈列摆设其实更像是一间房,里面摆设了很多籍,对应宫远徵的人物设定,应该多是医和毒药制作类的籍,许鵷鵷闲着无聊,刚准备瞧瞧他昨日放在石桌上的那本,手还未触及之时,便被一个声音给制止“你就不怕他的东西都是毒?” 许鹓鹓听了讪讪收回手,转头却发现那黑袍之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你这样来,就不怕被他发现?” “他发现不了。”黑袍之人很自信。 “你是来告诉我要我完成的任务的?”许鹓鹓很好奇,这部剧的主角应该是公子羽和宫商角吧,要是想扳倒宫门,如果这个世界是按照她看的剧里的设定来说,让她接近一个算是主角路上的小ss,还不如让她去接近真善美的男主角公子羽容易。难道?“难道你要我取得宫远徵信任,然后深入他们的药房,给宫门所有人下毒?你们无锋不是都派了刺客进去了吗?”。 黑袍之人显然被许鹓鹓的脑洞折服“我何曾告诉你,我是无锋的人,我又何曾说过,我要对整个宫门下手。” 原来不是无锋的人,许鹓鹓更加无法理解“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明明这么厉害。”这样一个能出入宫门有如无人之境的高手,还有什么是需要她一个身处在一个武侠世界却毫无金手指的现代人来完成的。 “我的目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只要你还想回家,我让你做得事情,你就一定要完成,别妄想和宫远徵合作,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眼中,能带你回家的,只有我。” 他竟然都知道?“我不过是缓兵之计,否则我还能活到现在和你说话?”许鹓鹓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的小九九,她要是能完成他的任务,他就能带自己回家,若是不能,同宫远徵合作,赌一次,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到现在一直在这个石室内,暗无天日的,我总要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告诉我,这个世界和我看到的电视剧里世界是一样的吗?宫门开始选新娘了吗?” “我只能告诉你,郑南衣已死,宫子羽已经成为新的执刃。”许鹓鹓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那黑袍之人说道“他要回来了。” 许鹓鹓只觉熟悉的后颈痛感再次袭来,“该死。” 许鹓鹓是被一股花香味给唤醒的,她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后颈,心里骂了那黑袍无数遍,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宫远徵在自己眼前制药的样子,专注、眼里同她平日见到的阴沉和冷漠不同,而是带着不一样的神采,明明还未及冠,却已是一宫之主,许鹓鹓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对比出来的,好在,这个人物只是笔墨塑造出来的,许鹓鹓安慰自己道。 她看着宫远徵把那一朵朵色彩妍丽的花碾成汁水倒入透明的瓷瓶中,宫远徵大概是注意到了许鹓鹓炽热的目光“你醒了?” 许鹓鹓点点头“你是在,制毒?你不怕我学了去?” 宫远徵冷笑一声,“只怕你有命学,没命摘花。”今日的宫远徵其实心情糟糕透了,执刃身死,哥哥又外出,竟被那身世不清不楚、只懂吃喝玩乐的宫子羽捡了漏,他生气地回到房中,本想给哥哥写信,却见自己在石室机关做得标记被破坏了,显然是被人动过,等他进入石室,发现许鹓鹓同她来时一样,被人从后颈敲晕了,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三番两次进入自己的房间,如无人之境。 许鹓鹓撇撇嘴,心里又骂了无数遍宫远徵该死的小毒物,会做毒了不起之类的话,这才勉强忍住了他的冷嘲热讽。 <
r> “他来过了。”宫远徵说的是肯定句。 “嗯,他和我说郑南衣已死,宫子羽已经成为新的执刃。”许鹓鹓只是想试探黑袍说的真假。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所以呢,他要你做什么?” “他要我保护你。”许鹓鹓觉得自己说谎的技术日益娴熟。 宫远徵这才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神和神情仿佛许鹓鹓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保护我?” “也许是因为”许鹓鹓顿了顿“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宫远徵没有搭话,显然是不相信。 “我来算算”许鹓鹓闭上眼睛掐了掐指,颇有几分神算的模样“你的哥哥们,近日有红鸾星动之象。” 宫远徵捣药的手顿了顿“他既然告诉你郑南衣已死,定然知道宫门在选亲。” 许鹓鹓摇摇头,她直直地望向宫远徵道“宫子羽的妻子会是云为衫,而宫尚角,会是上官浅,你若不信,等着便是。还有,我还算出,你有牢狱之灾。” 宫远徵哪里会相信他的哥哥会选那上官浅,先说二人毫无交集,就算是见了面,哥哥素来不沉迷美色,“喝了它。”宫远徵将花汁递给许鹓鹓,命令道。 “这可是毒!” “你连毒都解不了,谈何保护我。”宫远徵刺了她一句。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怎知保护一个人必须要比他强大。” 宫远徵望着许鹓鹓,她瘦弱的身体藏在宽大的黑袍中显得更加娇小,他又望向她微微扬起的脖颈,只要他轻轻一捏便能粉碎。许鹓鹓看他望向自己的脖颈,条件反射的用双手捂住,谁知宫远徵的动作更快,他捏住她的脸颊,将那花汁灌进了她的口中。 “你又懂什么?”宫远徵毫不温柔的松开了手,语气不善的离开,只留下正在努力催吐的许鹓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