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将粮谷钱帛交于杨沛等人,不忙回家,先去看谷中庄稼。
刘密带着关羽等驰到农田旁边。
关羽勒住青骓,望着平整的土地,冒出头来的麦苗,大喜道:“这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
关羽等人四月中才到白波谷,已经错过了农时。旋麦(春小麦)应该是三月上旬播种,足足错过了一个月。
关羽等人请教了老农,说是今年比较冷,虽然错过较多时间,但还是能有收获的。
于是关羽带头垦荒,抢种上几百亩旋麦。
他一直记挂着此事,现在看到麦苗长出,真是喜出望外。
足粮才能强兵,兵中说得明明白白。光靠寇掠,是不够的,也是靠不住的。河东、并州因为靠近胡人,乡里喜欢修坞堡,寇掠的效果非常差。
而且一味寇掠,就是一直暗示自己是贼,这对人心十分不利。关羽从来没想过做贼,他要做的是护民、救民,而不是害民、扰民。
关羽回到家中。蒲兰黎的肚子越发大了,脸上容光焕发,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丽色照人,将都兰和拉秀、拉雅全部比了下去。
晚间从容问关羽:“公欲为妾腹中孩儿取何名?”
关羽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轻手轻脚,生怕磕着碰着,思索了一会儿道:“天下将乱,我聚众自保,唯愿重现清平之世。若是男,便名平;若是女,便名清。”
蒲兰黎嘴里喃喃念叨“关平”、“关清”,美目中全是欢喜,火热的身躯在关羽怀里摩挲,不觉情动。
关羽道:“你……”
蒲兰黎昵声道:“夫君……”
“这样似乎不妥。”
“夫君……”
“你……唉!”
“夫……君……”
拉雅抚摸着拉秀平坦紧致的小腹,小嘴凑到她晶莹的小耳边,低声道:“姊姊也没有怀上啊?”
拉秀蛾眉紧蹙,也把小嘴凑到拉雅耳边:“是啊。”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以前都是因为我们在先,被她捡了便宜。这段时间阿耶又老是不在家。”
“死奴!你还叫阿耶?”
“我又不在外面叫,有什么关系?”
“万一被人听到,就没脸见人了。不要叫!”
“我就不!”
“不知羞!”
“你还不是乱喊乱叫,也没见你知羞!姊姊,你别说我了,我不叫,也有别人叫。”
“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叫?”
“那个小的,可不就是该这么叫?”
“嘘!声音小点,被她听到了。”
“我才不怕她!好吧,我声音小些。”
两姐妹紧紧抱在一起,用薄被蒙住头,窃窃私语,细如蚊蚋。
被关羽隔开,躺在另一边的都兰,背过身子,用双手捂住耳朵,不知不觉,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然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半夜醒来准备起夜,发现自己仍旧在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不由破涕为笑,留恋地蹭了好一会儿,才猫儿般溜出内帐,去马桶边小解,清理一下后,又飞快地钻回关羽怀里。
整個人如一只小猫蜷曲着,长长的秀发在关羽胸膛上拂动,引得睡梦中的关羽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抓挠。
都兰“咭”地笑了一声,干脆双手攀上关羽的脖子,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然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宛如一只小小的无尾熊,不知不觉再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