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邈点了点头,随即蹙紧眉头。
“但说得太过隐晦,我听不出什么来。”
接着她又小声学了一遍。
夏初七目光里带着笑,却满意的冲她比了一个“k”的手势,戏谑道,“好样儿的,你绝对有做斥候的本事……而且还是一等一的斥候,等以后咱们大仇得报,你便去金卫军里做个斥候统领也是可以的。或者等将来我去做个将军,搞一个特种部队,你来做队长哈哈。”
“特种部队?”
完了,一不小心又吹出界儿了。
夏初七咂巴咂巴嘴,“等有机会再给你解释,我先拿方子去……”
“你真打算治她?”
看着李邈稍稍不安的面色,她笑得暧昧。
“你说呢?必须得治啊,还得治得妥妥的,透透的。”
了然地拍拍她的背,李邈道,“快去吧,两个货该等急了。”
……
……
夏初七拿了方子出去的时候,赵绵泽还端坐在那客堂的太师椅上,一袭白色蜀锦袍子,腰间系一条蟠离纹玉带,显得纤尘不染,静静处之,宛若天上掉下来的谪仙儿一般……唯一的缺点,就是头着地时,把脑子摔坏了。
而他边上的夏问秋正在小声与他说着些什么,脸上带着甜蜜得让人生恨的笑容,引得他一脸暖融融的笑意,那感情真是极好,却瞧得夏初七特别的膈应。为了这个身体的原主,她拿着方子的手又紧了紧,可面儿上的笑容却更开了。
“长孙殿下……”她恭敬地将方子呈了上去。
赵绵泽转头看她时,笑容已少了些许。
“何承安!赏银。”
“是,殿下。”随候的一个老太监,拿准备好的银票托了上去。
夏初七拿起一看,不多不少,刚好五百两。
想不到赵绵泽出手这么大方,实际上,他是皇孙,来找她看病,一分银子不花都是可以的。可他不等她敲竹竿,就肯大手笔,实在让她有些意外。
“在下谢长孙殿下和侧夫人赏。”微微勾起唇角,她心里一愉快,那笑起来的时候,便真诚了许多,而唇角便浅显了一个梨涡。
“你……”赵绵泽目光突然深了一下。
“我?”夏初七不明白的看他。
微微一笑,赵绵泽已然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就像他刚才那一秒的失神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一袭蜀锦白衣带着一股子清雅如仙的温润之气。
“楚医官不要紧张,没什么旁的事儿,五百两只是个小意思,只要秋儿病体康愈,还会有重赏。”
心里冷笑一声,夏初七唇角轻勾,“那在下便先谢过了。”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
他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夏初七一怔。
缓缓抬起头来,她对上了赵绵泽的视线。
只可惜,那一双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实话实说,赵绵泽有一双温和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可带笑不代表他人很简单。别瞧他年纪不大,可身上却有一股子不同于他年龄段儿的深沉。不狂妄,不张扬,更无皇子皇孙们那种天生自带的倨傲之气,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平心而论,他除了在对着夏问秋的时候比较弱智脑残一点儿,应当是一个不容易让人猜透的睿智之人。
“请长孙殿下明示。”半晌,夏初七淡然道。
赵绵泽没有移开他的视线,还落在她脸上。
“是这样的,大概楚医官也听说了。我父王久病成疴,吃了好多汤药都不见起色。如今得闻楚医官医术了得,绵泽便禀了皇爷爷知晓,请准让你去东宫替我父王诊脉……”
血液沸腾一下,夏初七身上便活络了。
她等了这许久,做了这许多事,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她必须要去东宫,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
可她这会儿也必须假装推托一下,不能太过急切,免得让人生疑。
神色略带惶恐地惊了一下,她连忙拱手作揖,“不敢不敢。承蒙长孙殿下看得起,在下看个妇人病还成,可太子他老人家金贵之身,自有太医院诸位大人们看护,又岂是在下这等下级医官能够去诊治的?”
“楚医官过谦了。你如今虽说是晋王府的良医官,可我十九叔当日在太医院和吏部报上名册时可是重重夸过你的,就连在皇爷爷的面前也是不吝称誉,您便不要推托了。”
赵绵泽淡笑着劝解,看似和暖,却字字藏针。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可千万不要给我十九叔丢了人。
夏初七眼睛微微一眯,正准备顺着竿子往上跑,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不近人情的冷语,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她并非推托,确实只略通岐黄而已。”
这么不给脸子的人,除了赵樽还会有用?
他似乎今儿不是太高兴,一双冰冷的黑眸浅眯着,大步迈了进来,往屋子里一扫,一股子居高临下的霸道劲儿,带出冷风飕飕地吹,空间里顿时便少了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