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便输给了此人好几百两银子。
眼见着此人脸上乐开了花,曲云初才将话题绕回了先前之事。
“我瞧着那位张秀才出门时一脸的生无可恋,怕不会是输光了银子想寻短见吧?”
那人蹙了蹙眉,本不想再提此事,可架不住赢了这妇人的银子。
想着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妇人,也不过是出于好奇,便压低了声音与她说道起来。
“小娘子莫不是看上了这张笙吧?”
他先是嬉皮笑脸的打了个趣。
“休得胡说。”
可颜没好气的瞪了眼那男子。
他这才收敛了笑意,正肃了几分。
“要说这张笙的确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又颇有才学,小娘子生出怜惜之心也无可厚非,可在下却要奉劝小娘子一句,此人沾不得,他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怎么说?”
曲云初仿若无事的问道。
男子又凑近了些,继续道:“他本是敬北亭外新月院的学生,却因口出妄言,擅议朝政,还污蔑陆家勾结朝廷权贵欺压良善,尤其是那陆家的孙少爷草菅人命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草菅人命?”
想着自己曾经的际遇,曲云初神情微微一怔。
“是呀。”
那人不以为然的笑道:“也就几月前的事情,这张笙在邻县状告陆家孙少爷,说他亲眼目睹此人谋害了一位江湖游医,那游医的名头想必小娘子该有所耳闻,正是这两年享誉檀州城的女道士曲天师。”
“的确……略有耳闻。”
曲云初迟疑着点了点头。
心里又酸又暖。
自己与那张笙素不相识,他却为自己打抱不平,这份侠义心肠实属难得。
“这陆家的彦朝少爷生得俊美无俦,在我大月朝可谓是呼风唤雨,身边哪会缺女人,他没事怎会去欺凌一个玄门女子,还将人灭了口,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人止不住叹气摇头:“都说是张笙想要故意威胁彦朝少爷得些好处,我虽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人生疑。”
个中缘由曲云初并不好与外人说道,只是问道:“既然官府将张笙放归乡里,可见陆家并未追究此事,为何张笙又跑到鸿顺赌坊赌钱来了?”
“彦朝少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并不代表他身边的人都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那人又道:“陆家大少夫人华氏有个侄子叫华安,他听闻了此事,特意从老家舒县赶来了烟阳城,也是无巧不成,张笙尚未过门的娘子崔氏有个胞弟在舒县做买卖亏了钱,
这笔债务兜兜转转竟落到了华安手上,本只是四五百两的本银如今却利滚利的到了上千两,崔家拿不出这笔银子,华安便扣了崔家一家老小,还将张笙未过门的新妇卖进了青楼。”
“岂有此理,这不明摆着柿子专挑软的捏,那张笙是新月院的学生,他们不好为难,就拿崔家泄愤。”
吉甄愤愤不平的握了握拳:“大少夫人何时变得如此不明事理,也不管管她娘家这侄子。”
曲云初却是冷冷一笑,这事怕就是陆彦朝和他母亲在背后唆使的。
那男子听吉甄的话总觉奇怪,连忙道:“这位小哥也不能这么说,崔家欠华家银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闹到官府去那也是有理可论的,更别提华安的背后还有陆家,官府都得好生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