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啊?赵王爷,我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本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滋滋润润,更不可能会欠上你的债,你现在是不停利用权势来压榨我,让我一欠再欠也就罢了。银子嘛,身外之物,姑娘我认了便是,可你如今连我手头的零花钱都看不下去,一毛都不留给我,这与贼人敲诈勒索有何区别?会不会有失你王爷的身份?”
“有吗?本王觉着身份更加贵重了。”
得,他是贵重了。
可她的身上,却是越来越轻了,连骨头上都没肉了。
冷哼一声,她暗压下愤怒,用自认为最具杀伤力的眼神儿睨着他。
“爷,我现在正当长身体的年纪,身上没有钱,多么不利于我的身心健康,对不对?还有一个,你让我假扮你的娈童,陪着你演戏唱双簧,这对我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你有想过吗?可我楚七多仗义,找你要钱了吗?没有吧?一分都没有。我这叫什么?江湖义气啊!你懂不懂?将心比心,你好意思要我这点零散银子吗?”
晓以大义,动之以情!
她自觉非常圆满,合理公道。
相信一定能打动他。
不曾想,那赵樽只淡淡一眯眼,扶住额头轻嗯了声。
“爷堂堂大晏王朝亲王,不嫌弃你丑陋低贱,那是为了救你小命,才在东方青玄面前做戏。无端端背了一个‘好男风’的黑锅,声誉自然也受了到了影响,我又何时问你要过补偿?再说,怎么看,都是爷比较亏吧?”
他不友好的目光,再次从她的黑脸打量到了她平板的胸前。
从上到下,鄙视的眼光,一处也没放过。
那个意思很明显了,他是一个钻石镶了金的高富帅,而她是一个长得“不过尔尔”的灰姑娘,人家都不嫌弃她,又抱又搂又牵手的,她居然还好意思说吃了亏?
夏初七懂了,呵呵冷笑。
“瞧您这意思,我回头还得给您供个牌位,日日烧香磕头,再感谢我家祖宗显灵,祖坟上冒了青烟,这才得到了您的青崃,欠了一你屁股的冤枉债,是不是?”
赵樽拍拍她的头顶,语气凉丝丝的,却是极为无奈。
“那样太过了。只需磕头就行,烧香就免了。”
“赵樽,你个王八蛋!”
在心里头默默暗骂着,夏初七不琢磨还好,一琢磨怎么想怎么亏大发了。
可她又能把他怎么样?
死死捂紧怀里那几个零花银子,她嘴里都冒酸泡了。
“能不能先欠着?”
“你已经欠得够多了。”
夏初七心里头那个火儿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忽忽的烧,烧得她那因为恶整了东方青玄的爽劲儿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不给呢?”
赵樽冷冷的,懒洋洋的,“后果自负。”
这厮怎么就像一个讨债鬼似的?
镜子、傻子、来自东方青玄的威胁,这些一个个都成了她的软肋了。夏初七心窝子里一阵抽搐,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呢,又要交出去,简直心痛得要了她的小命儿。
她恨不得掐死这货。
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掏出钱袋子便砸在了他身上。
“真少。这也叫银子?”将钱袋子掂了掂,赵樽叹息着又补充了一句。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初七那个气得啊,脸色黑得都快成那锅底灰了。
丫太欠抽了!总有一天,她非得好好的收拾他不可。
赵樽盯住她愤愤不平的小脸儿,目光突地一沉。
“小奴儿,爷可都是为了你考虑,小姑娘身上放多了银子,不安生。”
夏初七眼睛里,跳跃着烛火的光芒,“你当我才三岁啊?”
黑眸深了深,赵樽抓住话头,便问,“那你几岁?”
嗤了一声儿,夏初七抬起下巴,“想知道啊?给钱,五十两。”
赵樽面色稍稍一僵。
见状,夏初七唇角往上一翘,眉梢轻弯着,那发着腻的音色十分的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美了,就像在看一个聚宝盆似的,底气十足的瞄着他。
“往后,姑娘我也不仗义了。你唤我一声儿,我答应要钱。你找我办事儿,我一律都要收费,依样画葫芦,当谁不会呢,是吧?”
哦了一声儿,赵樽一开始僵着的俊脸,倏地又松开了。
“小奴儿,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