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二月二十三日
不知是哪一个夜晚,还没睡觉时,一个人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想起上学时的那些事,忍不住一个人笑起来。
坐在我们后面那个花名叫“钓鱼说过的调皮笑话总是让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的同桌邓凤的每一句话总会让钓鱼捉弄。因为凤说的粤语音不是很准,钓鱼就鹦鹉学舌的重复一句“三夹底”的语调。让同桌气得恨不能想揍他。我听了就想笑,忍不住的笑。有时上一堂课几乎都在笑。老师都提醒我们敲过警钟了。
有一天,有女同学肚子疼了,“哎哟哎哟”的摁着肚子。那个钓鱼就装模作样的用手掩盖着鼻子说:“好腥呀,好腥呀。我听了又忍不住偷笑。只听陈兵一股正经的:“笑什么笑,这是女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好笑吗?”我听了心里甜丝丝的。不再感觉做女人有多丢人,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再那么有罪恶感了。
他说的话总是那么诚恳的让人心里觉得舒服。他和钓鱼是同桌,一个真诚,一个顽皮搞笑。
陈兵总是会护着我的同桌帮她说话。隐隐约约的我也有点嫉妒同桌了。
日思夜梦,把平时说过的话,想过的事也在梦里出现了。上次考完期考,我曾对我的同桌说:“你跟他考试坐一起就大方的不遮掩,对我,一时不遮掩也不行呀。”在梦里却是我对他说:“考试时遮住不给我看却给小凤看,你好偏心”。
梦里的他却真诚地对我说:“那次,我又不是骂你,你为什么不睬我?我听了也不责怪他了。
放假的日子,我总是在想,我们男女同学是不是过早的讲话而影响了情绪影响学习?班上己经开始流传谁喜欢谁了。学习好的,长得美的帅的当然最多人喜欢了。如我的同桌和钓鱼总是学舌骂架,陈兵就说他没礼貌。我就笑过不停。而陈兵和凤,两个人挺多话说的,讨论学习,讨论什么什么,讨论过不停,我都在妒忌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盼望着快点开学,盼望着早点见到他们。
一九八五年二月二十四日阴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年初五了。大年三十和年初一的事似乎都忘记着。
除夕的夜晚,炮竹声声,迎接新年。
我们要等到十二点正才可以烧鞭炮迎接新年的到来。爸爸最喜欢烧鞭炮的,还没达正十二点钟,他就兴奋的做好准备。点火抽烟,拿一根竹子绑着炮竹,然后放远去点鞭炮,然后就听到了周围“噼里啪啦”的轰响声了。我害怕点火烧鞭炮。三姐学着爸爸的样子壮着胆子也敢烧那些烧过后的小鞭炮。一个一个的捡起来烧。虽然一条街充满了火药味,可还是觉得很开心和快乐。兴奋的心情不到凌晨一点钟也是不会睡觉的。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被鞭炮声惊醒了,接着太疲倦又睡着了。
十点多醒来老爸说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我和姐起来,爸爸给我们压岁钱。说一些祝福的话。但是不准出去玩,守在家里。要年初二才可以出外给人拜年走亲戚。
虽然说是过年,但闷在家里也是有点烦躁。
到了年初二,大姐二姐带了家人来给我们拜年。爸爸就做扣肉杀鸡摆酒似的款待家人。一大家人团团圆圆的饮酒干杯。爸爸很喜欢很满足这种过年的气氛。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场面很有年味。
到了年初三年初四,这两天才去上街,去同学家拜年,去四处游玩。晚上去听音乐。
昨天,我们去古佛岩,那里有碰碰车。进去岩洞里看奇景,有月亮般的石头用灯光影射着象仙境似的地方。这样游游荡荡的,一个年很快就过去了。
一九八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我又胡思乱想了。
总认为自己还小,长不大的孩子。又一年了,新的一年开始,我就十六岁了。
十六岁,当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时,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少女”这个字眼在我心里萌发之后,总觉得不能在家庭中还有的一种娇气。总认为,我最小,还没长大,可以不懂事。永远做个长不大的孩子多好呵!可我,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了。
说不好听一点,十三四岁那些年也是少女了。时代是这样称呼的。
有时候我害怕见到“少女”这两个字。也时常想起那些犯错的少年,也害怕自己会变坏。因为没有理智。还有一种朦朦胧胧对性的好奇和猜想。
我是多么的害怕,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轻浮?比如男同学讲女同学来月经时肚子疼他说好腥时我会笑得那么开心。说男老师摸了哪个女同学的头时我也听到她们在笑我也不出声。但这也算“轻浮”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爸爸不喜欢看到姐姐们穿裙子,说很“豪”。爸爸也不喜欢我们女孩子讲笑话时笑得大声开心的样。觉得这样也是轻浮。所以在家里我也不敢大笑,所以一想到学校那些好笑的事也不敢和家人说。说了会丢人会被他们说“轻浮”的女孩。所以心里有时觉得很压抑但也只能忍。
不用多久,我就初中毕业进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
再过十年,我又会变成怎样的一个“我”呢?不管变成怎样,我还是我。总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吧?
假如一个人真的变了,是变好?还是变坏呢?但愿我能变成一个有理想有知识的好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