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九月九日
这两天接触人虽然给我带来了某些不快,但也使我明白了许多象我有这种追求的女子实在太少了。男性仍会要宝姐姐的圆滑随性,不喜欢林妹妹的任性真实。我去主动和人聊天,无非是为了想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和社交能力,为了让自己更加自信。
九月十日
秋来矣,天气亦随秋色而改,秋风撼树,瑟瑟发抖,乃是好梦温柔之时节。
而我,却整个人消沉在无事做的空虚及无望的追求里,阅爱情小说。即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激发不了我心中的感情。躺在床上,亦是慵懒空虚无味。总是想,和“他”在一起,讲些什么呢?事业和爱情不能同时拥有,我追求什么来着?又拥有了什么?没有事业的成功,没有爱情的快乐,什么也没有。尽管现在有多少人爱着你,你又爱着好多人,又有什么重要和不同?怎么也无法改变现在孤伶伶的自己,仍也无法使那颗心振奋起来而变得不再消沉。
想来每个人都有过他自己的悲哀。老年人都说现代的年轻人总是那么爱唱忧郁迷茫的歌曲,总比不上他们年轻时的奋进,有志向有目标的活着。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消沉,没什么拼搏精神。想想都不知年代怎么变下去?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了朝气和生命。现代的我们怎么都变得那么脆弱呢?还没有以前的人那么坚强。难怪中国的女强人都说中国没有真正的男子汉要嫁去外国。
唉,叹光阴如流水,叹世界为什么会有“生命”?有了生命才会觉得有生命的悲哀?人为何物?情为何物?事业又为何物?区区终日,不就为追求这些么?
八九年九月十一日
清晨,秋风凉。
也是白天上班,夜里读些消遣性的捱到回家的日子。
明天是回家的日子,也不怎么渴望热切。回去无事可干的日子己经失去了忙碌的乐趣。只得闷于闺中阅读取乐,也不愿去闲聊空度时光。拟《关河令》之词,名其诗曰《秋夜》
秋阴时晴渐向晚,变一庭凄凉,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更深人寂寞,孤灯独影。梦己醒,如何再眠?
八九年九月十二日阴
下午和阿君坐教练车回去。
天空阴沉,车上的我们互相取笑胡谄着说自己是在棉纺厂挡纱车间做工的我们一路嘻笑着,也没说什么不正经的话题。
风吹打着脸和眼睛,好象在大沙漠里进行的大蓬车。到廊田那一段路,路旁的禾苗被割着,象麦浪一样,那个男孩说《土地》里的句子,我知道他们在城中读高中毕业了。他们单纯无忧,天花乱坠的不知天高地厚。
晚八点准时约见于朋友,一见面自然有点拘谨,他说我比以前成熟了,字也写得不同了,我说人都是会变的,两年前的我没长大,两年后的我己经长大了。因为受到很大的压抑感,开始时我还随意说些自己的人生观,后发觉他提不起神的口气己经感染着我了。他说的亦是我之前听过再也不想听的故事。也是我猜到他说他的家庭婚姻不幸,最终目的也无非想找“补丁”罢了。我己跌倒过的人,对于这些事己厌倦透顶,何会再跌?再谈下去,我觉到自己己累得要死,那罪恶感至使我恶心,头晕,怎么会欣喜于一句:“不知怎的,就是很想见到你。”逃跑似的,我解脱掉那里肮脏的氛围,冲着回家去了。路上全靠一些凉风吹着才好受些。
八九年九月十三日阴
一早上跑去二姐家称萍果,雪梨。先是上街买。买了《黄金时代》《青年摘》《知音》后又买了一本琼瑶的《自传—我的故事》
早晨的清凉给人一种清爽感,那多人热闹的街上己经把天空的忧郁刦掉。买了二盒月饼三十多元全都为送人。
晚上死拽着大姐帮忙和我一起去冒险求人搞调动。听到别人说:“没什么就做下去啰。”心就失望之极。回来,不得不重新想到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毕又是一个不同的年龄不同的人生做不同的事了。以前想到二十一岁的自己去赚钱,读,旅游,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不易实现了。我有点失望。
浪迹天涯是我人生中的另一个梦,不是有人说:行千里路胜过读
万卷吗?为什么没有勇气改变环境去四处打工不要单位了呢?我就为这软弱难过了,但倒回来想,除开不能赚钱外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再捱两年,调不走就真的不求人自己离开单位去下海漂泊了。我是再也不愿受别人的牵制,也不能忍受按着别人的意愿去做事。说实在话我是很难过自己为什么总缺少勇气去走自己选择的路。但一想到别人在二十一岁是在父母的压迫下挣扎着考大学时,自己能自由自在的阅一本自己喜爱的也很幸了。并且,我是有点不忍再度远离家,一度远飞时都希望最后回到父母身边。
唉,都不知二十一岁的我是否有胆量和勇气去独自闯荡去周游世界?
想做的事不能成,就是感觉很失意很失意。
八九年九月十四日
一年明月今宵多,忽忽又是中秋佳节,团圆欢聚之时日。
吃夜饭时一家大小围桌饮酒吃菜,大姐他们也从广州顺德回来。二姐亦是一家四口,三姐待嫁末出门仍留在家里和我们共聚,乃是团团圆圆的吃中秋团圆饭。比起去年的中秋节就热闹多了。不知明年今夜,能否有这么圆了?父亲最在乎的团圆,会因为女儿们嫁去别人家过节了而悲伤。
饭后边看电视边吃着水果,菠萝,柚子,白鸽汤,月饼,田螺,,,,,,。
夜里,意是赏月的好时光,然天下着小雨,稍带寒意。想起小时今明月如银,老祖母摆桌拜月,之后才给我们吃柚子月饼,回味无穷。
也曾幻想过中秋之夜,两人划船赏月,象贞观和大信去游那潾潾湖水,赌酒赋诗,吟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把头依偎在“他”的怀里,泪流满脸,伤感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