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司衣带着人回去后,当晚云间月又叫连镜将丹碧寻来,给了个地方和需要的东西,让她连夜将那件摔坏的衣衫重新修补好。
到底是自入宫就被尚服局看中的人,针线活的确了得,重新修补的衣衫,半点也看不出瑕疵来。
等到了第二日,连镜就在云间月的默许下,带着丹碧一同拦下了去凤仪宫送衣裳的宫人们,偷偷摸摸将衣裳给对换了。
给云落凝送去的是被云间月借故嫌弃的那件。
云落凝喜欢合欢花,见衣裳上绣了她喜欢的花,还是双面绣,高兴得不得了,转头就换上了,还好生打赏了做衣裳的丫头——这次王司衣学乖了,怕被牵连,只让宫女去送,她自己没跟着去。
回头听说宫女被打赏了,气愤不已,直接抢了赏赐,自己私吞了。
司衣司的宫女们被她压着,敢怒不敢言。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不出半日,云落凝就大发雷霆,将王司衣召去凤仪宫给痛打了一顿。
王司衣喊冤,直到云落凝拿出衣衫扔她眼前,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然而此刻喊冤已经晚了,云落凝什么也听不进去,认定司衣司是因为她们母女失宠故意给她们脸色看。
苏殃也是信了这话,叫人多打了王司衣十杖,还要夺了她的司衣之位。
可惜,如今凤印不在她手上,想要处置王司衣她一个人还说了不算。
过了午,云间月去给太后请安。
好巧不巧,又在长寿宫外遇见了沈倾颜。
两人打了照面,云间月发现她面色不善,迎面撞上也没同她说话,阴沉着脸走了。
“她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连镜挠挠头,小声问青萝。
青萝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颜妃娘娘一向就是这性子,也不是针对咱们公主。”
云间月眯了眯眼,探究地扫了眼颜妃的背影,倒是什么都没说,带着青萝他们进了长寿宫。
太后还是老样子,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看不出喜怒。
等云间月请了安,太后一抬手,张妈妈便将殿里的其他人都带出去了,里头就剩她和云间月两个。
“皇祖母这是?”云间月心里猜到她要说什么,偏就要故意问一句。
太后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少给哀家装糊涂。”
云间月耸耸肩,不说话了。
两厢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太后憋不住,咬牙道:“你非要同哀家装糊涂是不是!?”
“没有啊,”云间月茫然地看着太后,“孙儿实在不知皇祖母要说什么,也不敢猜皇祖母的心思。”
太后气得狠狠瞪了云间月一眼:“哀家叫你来自然是要问容玦的腿,你同哀家东扯西扯什么?!”
云间月面无表情地喊冤:“您要问孙儿侯爷的事情直接问便是了,孙儿若是知道自然知无不言,可您又没问。”
“你……”
见太后额头青筋跳了一下,看起来是真要生气了,云间月才正色道:“目前手上差一味药材,一时没办法替他解毒,只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到底是上一辈的赢家,气度涵养是旁人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