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须者赵云!”
“得赵云项上人头,官升三级赏黄金千两!”
一众魏军在东门城墙上把赵云团团围住,口中大声呼喊,却难掩声音的颤抖。
赵云奋力挥出长枪,度之快有如闪过一片银光,连续划破三名魏兵的肚皮,带出一片腥血。只见龙胆枪毫无停留,反手又刺向身后一名准备偷袭的盾牌手,啪一声,连着盾牌和身躯都被洞穿。两名朴刀手见长枪刺入身躯,以为有机可乘,大喊着挺刀直劈赵云,赵云低喝一声,奋起踢出一脚,将一名朴刀手直接踢下城墙,顺势抽出长枪噗呲一声又刺入另一名朴刀手胸腔。
忽然背后一阵阴风,赵云俯身闪过,转过身来的时候腰间孟德剑已横扫过去,又击毙两名刀手。
至此,东门城墙上包围着赵云的一伙魏军只剩下一名校尉。
那校尉忌惮着撤退者死的军令,战战兢兢,只得顶着头皮挺枪刺来。赵云左手捉住刺来的长枪猛地向自己一拉,右手龙胆枪往前送去,直接刺入那名撞上来的校尉身躯。
随着死透的校尉被踢下城墙,赵云手握龙胆枪直指城下乌泱泱一片魏军,厉声呼喝,声如洪钟,“常山赵子龙在此!谁人可越城墙一步!”
城下魏军无不胆寒。
“邓将军,”司马师看着城墙上依旧悍勇无匹的赵云,不禁揶揄道,“攻城四天了,你这擒贼先擒王的计策好像行不通啊。要是把杀赵云的心思放在破城上,说不得这汉中城头已经挂上我大魏龙旗了。”
“司马将军,蜀军士气正旺,城墙攻不攻得下是一回事,就算攻下了怕也不好受,”邓艾也不恼怒,“赵云和凌毅就像汉中两只拳头,如今分东北两门进攻,正是先斩赵云的机会。倘若得手,蜀军士气必然大挫,届时汉中唾手可得。”
“你自己看看,那老头越战越勇,这都第几队了?登上去快三十个小队了,都让赵云在城墙上杀光。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特意让小队先上城,城墙上好杀人。这不,他还在那里叫嚣呢!”
邓艾淡定地端起茶碗,“虚张声势罢了,以赵云的做派,不是没有底气的话怎么会如此张扬?”
抿了一口茶,邓艾沉吟片刻,“士载有一计,不知将军觉得如何?”
北门。
凌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打退司马彬的进攻,银甲先登营还没退干净,新一批魏军又开始鼓噪前进。日渐寒冬,天色暗得越来越早。一般来说魏军也该休兵整顿了,但今天竟然额外加了一队。
“哥,他们要连夜攻城?”凌狐问道,“你不是说过夜晚攻城不知守军多少与布置,非常危险吗?”
“我也觉得奇怪,只怕有诈。”凌毅环顾一圈,城墙上的两千士兵疲态尽显,“凌狐,让南门的赵广带一千人过来。你带城下一千人替换过去南门。”
“哥,这样没问题吗?”
“见招拆招吧,不知这五千人究竟什么目的,只好换点生力军过来。”
“不,我是说这是我第一次单独领兵。”
凌毅这才注意到凌狐脸上紧张的神色,只觉哭笑不得,学着秦越和霍戈的坏习惯一脚揣在凌狐屁股上,“快去!有事放烟火弹!”
“是!”凌狐也收起玩笑,转身而去。
“对了,”凌毅像突然想起什么,“所有南门和西门的士卒都上城驻守,不要点火,但要来回走动,务必盯紧整段城墙。一旦现敌情,每人点两根火把。”
汉中城内南北两处调动,扬起一片喧嚣。赵广刚登上北城墙,那五千魏军也开始了登城。
不管魏军虚实如何,凌毅组织民夫烧云梯,砸重物,赵广则下令千人蜀军放箭。羽箭攒射而出,只换来叮叮当当一阵声响,鲜有惨叫呻吟的声音。
“凌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赵广双眼来回探查,无奈天色已暗,全然看不清城下来的是什么部队。
“听着箭声,应该是重甲步兵。攻击力如何不好说,皮却是厚得很。”凌毅用箭射过的东西太多了,光凭这声响便能大概推断箭头击中的是什么。“快!多备檑木!重甲兵刀枪难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推下城去!”
凌毅从没想过魏军竟然会把如此重器放在日暮一战,心中终于紧张了几分,又吩咐赵广道,“去看东门是否有动静,没有的话把你兄长也请来,最好能再调五百兵。”
赵广不敢废话,拔腿便去。重甲步兵也已经6续登上城墙,凌毅口中大喊“推下去!”,城墙上众人愤然呼应。
“我就不同了,我可以用砍的。” 凌毅抽出锟铻刀,深呼吸调整气息,从军以来第一次双手持刀,“司马彬啊司马彬,你最好让我在这里碰到你。”
随着哒哒两声脚步,一人全身披甲出现在凌毅面前,那熟悉的感觉那熟悉的步伐,凌毅不禁冷笑,“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不想死就直接告诉我。今天没工夫陪你玩。”
这人自然便是司马彬,“打赢我再说。”
凌毅心中愕然,你和我交手从来就没赢过啊,哪里来的厚面皮敢说这种大话?以后的破甲铁箭还真是应该上鸩毒。
这边司马彬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便杀向凌毅。凌毅反手以刀背撞开司马彬势大力沉的一刀,一个闪步来到司马彬右侧,再次用刀背敲在司马彬肋骨处。司马彬一身重甲,步履不便,吃了一记重击,身躯震动,艰难地转过身来,却又不见了凌毅。
凌毅此时早就闪到他的左侧,大刀虚晃,司马彬还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地举盾护着自己。凌毅摇了摇头,抬脚用尽力气飞踹在盾牌上,踹得司马彬整个人跌倒在地。
“再不说我就用刀刃了。”凌毅转过刀身,锟铻刀在最后一缕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金光。
“你根本就不应该在我身上抱希望。” 司马彬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水,“而我也不应该身着重甲和你单打独斗。”
此时司马彬身后又出现五名重甲步兵,六人肩抵着肩,手中盾牌紧紧靠在一起,右手持刀架在盾牌之上。这是最简单的重甲推进阵营。
“杀!”六人口中呐喊一声,踏前一步。
“杀!”又一步,似要步步把凌毅逼向一边。
凌毅心中杀意顿起,不退反进,双手紧握锟铻刀,未等重甲步兵的朴刀刺出,已奋力劈向盾牌,霎时间双方都感到一股沉重的钝劲,六名重甲步伐一顿,凌毅更是向后退了三步。还来不及喘气,凌毅再次扑上,又是使尽力气的一刀,再退再劈。如是再三,终于在第四刀,六面大盾哗啦一声碎成木屑。
凌毅停下脚步,冷眼看着没有了盾牌的重甲兵,就像看着六只缩在壳里的王八一样。凌毅心知时间不多了,也不打话,直接冲进人群之中,双手重刀左开右合,仿佛在人群里掀起一阵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