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教主准备对那位楚公子下手?”霍期听完钟毓的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应该是吧,不然他找我要那种药做什么。”钟毓囫囵将羊腿肉塞进嘴里,“我以前还觉得教主在这方面冷淡,看来是我误解了,教主只是没开窍。”
霍期觉得这何止是开窍,简直是中邪。
哪有人禁欲二十来年,一开荤就是给别人下药的??
钟毓听了他的想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教主不是一直这个行事作风吗?他要真打算把那个姓楚的接回来当教主夫人,那才是见了鬼。”
霍期想了想,那个场面确实比现在这样吓人多了。
他们这种人,活在世上靠的就是一份狠与毒,要是有了弱点,那离死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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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上下静悄悄的,迟迟归来的时观雪用内力收轻了脚步。
他觉得司遥这时候怕是已经睡了,就算没睡,大概不想见到自己,便准备今晚就在院子外的大榕树上将就一下。
但计划总是和现实有些落差。
穿过青石砖小径,远远便瞧见他与司遥同住的屋舍烛火还亮着。
竟还没睡?
时观雪沉思了一瞬,总觉得自己这时候回去会被找麻烦,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走过去推开了门。
外间没见到司遥,时观雪轻轻皱了下眉,把门关了,进了里间。
桌边空荡荡的,床边的纱幔却是放了下来,时观雪放轻脚步走去,正要撩开,一只玉白的手却是比他更先一步。
“二公子。”
纱幔后露出一张清甜可人的脸,正欲语还休地望着他,眼波流转,无限风情。
时观雪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是谁?”
风铃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让原本含着笑的二公子忽然生了气,顿时有些惴惴不安:“是大公子叫奴婢来服侍公子的……”
哦,这是司遥给他找的通房丫头。时观雪面无表情地想。
真贴心啊。
风铃见他这副阴沉沉的神情,心里害怕得打紧,想到大公子的吩咐,她又强撑起笑容:“二公子……”
说话间手已经摸向了时观雪的腰带。
时观雪后退一步,礼貌道:“抱歉,姑娘,我不喜欢你。”
风铃觉得这二公子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通房丫鬟又不是娶媳妇,还要看喜不喜欢,况且她长得也不差。她还没觉得委屈呢,这二公子倒先嫌弃上了。
时观雪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又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男人。”
风铃:“……!!!”
“哐当——”外间的门突然开了。
司遥走进来,不知已经听了多久,脸色难看极了。
“出去。”他冷冷道。
风铃是个机灵的,一听就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忙不迭穿上鞋跑了。
司遥见时观雪满眼被撞破秘密的慌张,眼神更沉了:“时观雪,你刚刚说你喜欢什么?”
“……”时观雪不做声。
司遥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阴恻恻道:“你喜欢男人,还梦见了那个男人,今早还把我当成他了,是吗?”
时观雪嗫嚅了片刻,才沉重又绝望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无可辩驳。
“是段诀吗?”司遥的声音蕴含着风雨欲来和滔天怒火。
这个名字几乎是他们两人间的禁忌,都默契地从来不提。
现下这两个字一出,维护了几个月的兄友弟恭瞬间出现了裂痕,司遥眼睛通红,似乎又气又恨又伤心。
时观雪此前从来没有把司遥和段诀之间当回事,他觉得这两人一个蠢一个又蠢又坏,那点爱恨情仇如同笑话。
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司遥其实从没有真的放下过。
恨段诀。
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
他上辈子杀了楚司遥,司遥为什么不恨他?
司遥仍在怒瞪着他,颤声质问:“时观雪!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你贱不贱啊!!”
时观雪忽然扯了下嘴角:“哥哥,对他余情未了的,是我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