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盛望着洛阳高大的墙城,对着跟在身后的王世充道:“王都丞,兴洛仓虽然烧了,但洛阳还是要取的。有了根本,才可参加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
王世充连连点头,派人到城下叫门,洛阳守将见是王世充,倒也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王世充的兵马入了洛阳,接管过军政大权。
康王杨侗和王世充本就要好,他在洛阳也有王府,见到王世充进驻洛阳,于是也回到洛阳王府居住。王世充倒也恭敬,时不时便到王府问候。
在山东祝阿县,人马沸腾,杀声震天,张须陀的二万人马,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他正缓缓而退,阵后跟着十万的卢明月叛军。
张须陀和卢明月对阵了十多天,他只有二万多点的人马,而骑兵也只有二千。
而卢明月带甲之士过十万,骑兵四万。但张须陀威震天下,所率俱是百战之兵,卢明月号称无上王,虽然人强马壮,对阵十多天,卢明月也不敢出击。
现在张须陀主动撤退,卢明月便远远的跟着,找机会想着击败张须陀。
却想不到秦叔宝和罗士信各自带领着一千骑兵,突袭卢明月的大营。
卢明月后营大乱,士兵出现了炸营,人马互相践踏,张须驼趁机杀上,前后夹攻,两万悍卒杀得卢明月的十万兵马血流成河。
卢明月率残兵败走南阳。张须驼的兵马也元气大伤,于是就地休整。
张须陀这几年南征北战,不停地剿匪,张须陀爱兵如子,每战必身先士卒,极得麾下兵马爱戴,但他麾下兵马随他交战百余仗,俱已经精疲力尽。
但这天下的匪是越剿越多,疲于奔命的他心身俱已是麻木,但张须陀对隋朝十分忠心,对杨广而言,无异是国之栋梁。
王世充入驻洛阳后,杨广连下几道圣旨,要他再次出兵瓦岗,但王世充皆曰兵马还没修整好,不是岀兵的时机等等,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出兵。
杨广没法,只得下旨令张须陀出兵瓦岗寨。
张须陀接到杨广圣旨的时候,低头沉默了很久,倒是罗士信忍不住了,骂道:“我们刚刚和卢明月的大军恶战一场,人马粮草皆缺,如何再出兵?”
秦叔宝见张须陀沉默不言,当下也不出声。
此时张须陀心中一阵悲哀,望了一眼秦叔宝和罗士信,苦笑道:“叔宝,士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圣上要我们出兵瓦岗,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些年来,什么样的困难我们没经历过?只是辛苦你们两位了。”
秦叔宝和罗士信连忙站了起来,齐声道:“大帅,比起你来,我们不算什么!”
张须陀才五十多岁,但样貌却如老翁,须发俱白。
秦叔宝和罗士信虽然对杨广不满,但对张须陀却是从心底中佩服,特别是罗士信,更是和张须陀情同父子。
当下二人从卢明月的降卒中挑了一万多人的精壮,由秦叔宝带领着,和原来的兵马一起,总加三万人马,向着瓦岗寨而来。
瓦岗寨上,闻到张须陀出兵,俱是人心惶惶,毕竟张须陀名声在外,手下俱是百战老卒,不是一般的官兵可比。
此时瓦岗寨中气氛沉闷,众将在聚义厅坐着,皆不出声,良久,还是翟让首先开口道:“张须陀出兵我们瓦岗,各位当家有何好的建议?”
翟弘接口道:“我们本来人强马壮,但洛口一役将家底输了个精光,如果不是某人自负,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李密见翟弘出言讽刺,心中不禁大怒。还未出声,翟弘接着道:“自从某人上了我们瓦岗,我们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李密满脸通红,喝道:“匹夫,如此羞辱,是斯吾刃不利乎。”
翟让这边也出声喝道:“翟弘,住口,玄邃为我们瓦岗寨费尽心力,可不能以一场战争论胜负,翟弘,你给我退下,再如此以军法论处。”
翟弘双目赤红,双袖一挥,已夺门而出。
翟让对着李密尴尬地笑道:“玄邃请莫介怀,此子就是如此口不择言的,我代他向玄邃道歉了。”
李密摆了摆手道:“当家不必如此,敝人的胸怀不至于这般狭窄,只是张须陀这老贼兵发瓦岗,我们该如何应对?”
翟让点了点头,便让众将各抒己见。
顿时聚义厅便如菜市般热闹起来,各种意见,各口各辞,争得不亦乐乎。
翟让听了一会,见也无甚好的建议,心情消索起来,对着李密道:“玄邃,你们商议吧,有了结定再知会我。”说完,站起身来行出了聚义厅。
李密望着翟让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众将又争论了一阵,也没结果,便各自散去。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李密正在聚义厅中盯着地图,身边只有杨天鹏和程咬金。
忽然翟让使人来请,说是当晚在偏厅摆下酒水,请李密晚上过去商议对策,李密连忙应承。
又过了一会,一道身影闪了入来,李密看去,原来却是王伯当。
王伯当入来后,对李密行了个礼,见杨天鹏和程咬金也在场。他对着李密道:“魏公,可否借步,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和魏公细说。”
杨天鹏和程咬金见状,连忙要告辞,李密摆了摆手,对王伯当道:“伯当,天鹏和咬金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王伯当望了一眼杨天鹏和程咬金,然后小声对着李密道:“魏公,今晚的宴会只怕翟弘会对魏公不利,请早做打算。”
李密心中大怒,冷笑道:“瓦岗就这般容不了敝人?”寻思了一下,又道:“既然翟让如此,算了,我就此去罢,敝人就不信这天下没我李密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