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车上行了多久,上官若昏昏沉沉,始终想睡又不敢睡。
槿娘家前,车行缓了。踉踉跄跄又走了几步,总算是停了下来。
舒槿娘柔声道:“少主,到了。”
上官若扶着祝小五的胳膊,掀开车帘,车外的风猛地钻进她衣领里,霎时间,分外清醒。
“少主,请!”丁咏山恭敬说道,朝她伸出手,意在接她下来。
上官若对这番好意视而不见,硬要逞能自车上跳下,歪歪扭扭朝旁走了几步,兀自坐下。学着祝子安的样子将竹笛横在面前,又道:“放了我!”
“少主,我和墨玉堂主接您回来是想帮您解毒,至于盟主所说继任一事,等您身子养好了再想不迟。”舒槿娘到底是在男人堆里混久了,早已学到了这般哄人功夫。
“是吗?”上官若的目光自丁咏山的犹豫中扫过,又落回舒槿娘身上,友好道:“那你们不妨现在就将解药给我。”
“这……”丁咏山立刻犯了难。
“堂主,将解药拿来吧!”舒槿娘急迫道。
丁咏山无奈,只好将舒槿娘拉到一旁,小声道:“不可。此人身份不明。若解药落入贼手,少主怎么办?”
舒槿娘微微皱眉,自黑袍中朝上官若幽幽一望。此人身上的每样线索都与少主符合,怎么可能不是少主?再说,他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吗?
“你们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吧?”上官若自二人背后喝到。
丁咏山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自己所思所想,竟然丝毫瞒不过他。
无奈之下,丁咏山只好上前老实交代,“少主,恕我冒犯。并非我不相信您,只是紫香丸世上只有一份,实在不能出差错。不如这样,我现在差人送信给简空,向他确认一下您出发时的衣着和时间,若一切吻合,我自然会将解药拿出。”
上官若听罢苍冷一笑,“看来丁堂主是铁了心想叫我死了。”
“属下并非此意。”
“堂主,若是飞鸽传,待鸽子回来怎么都要明日,少主已经这么虚弱了,万一撑不到明日……”舒槿娘不得已将心中顾虑吐出。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丁咏山也意识到飞鸽传的不妥,顿觉焦头烂额。
“哼,”上官若不屑道:“丁堂主不就是想验一验,我是不是真是祝子安吗?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不如你带着解药和我一同回客栈找简空,他见过我,自然认得我。只要他证实我就是祝子安,你可以立刻将解药给我。要是他说不是,你也可以以欺骗的罪名将我就地处决。从这里单程赶回去,今夜就能到了。”
丁咏山仔细一想,这方法倒是可行。于是立刻命人备了马,带了几名墨玉堂弟子,由祝小五在马车中陪同上官若,一行人连夜自隐秘处赶路,朝先前客栈而去。舒槿娘则暂且被丁咏山留在槿娘家等候接应,以备不测。
赶到客栈时已是后半夜了。空气中寒气更重,上官若本能将衣服拉紧了些。
“二爷冷吗?”祝小五问她。
“不。”上官若简单答道,并非是冷漠,实则是疲惫不堪早已没了力气。
马车停下,听到丁咏山催促,上官若才扶上他的手,缓缓下了车。
客栈门前,丁咏山已在敲门了,声音不敢太大,怕将官兵招来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