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入了深夜便安静的很,许鹓鹓的脚踩在软绵绵的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宫远徵看她似乎玩不腻,在院中已经转了无数圈留下了无数个脚印。 一如过往,许鹓鹓玩得实在是累了才进入房中,宫远徵只是稍稍抬了抬眼随后又开始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诶,你是在做灯笼吗?”这小毒物,不仅会制毒,还会做手工? “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 “上元节?这个节日我们那儿也有,也不晓得你们这儿的节日和我们过得是不是一样热闹。”许鹓鹓像是想起了什么,讨好道“徵公子,你们宫门的人上元节会去集市吗?” “别指望我带你出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去通风报信。”宫远徵冷笑一声,没忘记许鹓鹓的身份。 “出去以后,我的接头人不是才更容易与我有机会接触吗?”许鹓鹓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难道,徵公子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 宫远徵正在灯笼上彩绘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许鹓鹓,你不用激我,我对我的能力,从来都很自信。”他悠悠站起身,唇角的弧度随着他向许鹓鹓的走进不断微微上扬,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饶是美色误人,许鹓鹓也知道这个小毒物又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许鹓鹓条件反射地从门口的方向跑去,但她终究不是习武之人,还未跑至门口,宫远徵便已经扣住她的肩膀,将那小瓷瓶中的液体往许鹓鹓口中灌下。 这该死的技不如人!许鹓鹓吃痛的揉着自己的肩膀,口中的药味苦的她太阳穴突突地跳,“你下次,就不能将毒药做得好吃些吗?”既然无法反抗,许鹓鹓打算找个能让自己尽量坦然接受的方法。然而当事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坐回了放在的地方,继续灯笼的手绘。 这次毒发倒是迅速,但毒发的感受许鹓鹓却有些无法形容,她的身体并没有以往毒发的疼痛,相反,她感受到了一丝,上头? 她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她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望着认真手绘的宫远徵大声责问“宫远徵,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宫远徵显然是没料到许鹓鹓会是这样的状态,那不过是平时治风热水土不服的药罢了,本是想吓吓她,却未曾想她竟是醉了“你醉了。” “醉了?”许鹓鹓指了指自己,她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脑袋清醒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嘴巴,她乖乖地点头承认“嗯,我好像真的醉了。他们说,女孩子喝醉了,就要早点回家,宫远徵,我要回家了,再见,哦,不对,是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宫远徵抬起头,表情带着一丝探究。 许鹓鹓点点头“对啊,我家你是找不到的,你找不到,我们不就是再也不见了吗?不过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许鹓鹓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诶?我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怎么找不到了,那可是我花了一年才还清买的!” “你说的是这个?”宫远徵不知从哪里将手机找出并交到了许鹓鹓手中,他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手机是何物,但那日,他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也就这一个物件,他想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何用途。 许鹓鹓面对失而复得的手机,笑地一脸灿烂,“对对对!就是这个!”她像显摆宝物似得解了锁,按到相机键,拉住一旁的宫远徵,便对着两人自拍了几张“你看!我把你拍下来,这样我就记住你啦!” 看见宫远徵眼中的惊艳,许鹓鹓更是上头“厉害吧!它还能录像呢!”说罢,她又打开录像录了一段小视频“你看!我是不是比你还厉害!你做不到吧!”许鵷鵷有些得意忘形,并未在意手机已被宫远徵拿回他的手中再次收好。 因为醉意,她的身体有些燥热,她晃晃悠悠走到房门,却是未曾注意到门槛,一个踉跄竟不知自己差点头破血流。 好在宫远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大概是未曾想喝醉的许鹓鹓是无赖的,宫远徵竟一下被许鹓鹓一起拉了下来坐在了门槛上。许鹓鹓顺手搂住宫远徵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蹭了好几下才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宫远徵坐直了身子,醉了的许鹓鹓力气竟是大了许多,他越是推拒,许鹓鹓搂地更用力,真的醉了,这大概是个试探的好时机“你真的不是无锋派来的?”宫远徵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 醉意让许鹓鹓睁不开眼,她靠在宫远徵的肩膀摇了摇头“别怕,你们一定会打败无锋的。”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你的幕后之人告诉你的?” 许鹓鹓摇摇头,显摆起来“我就是知道。” “幕后之人后来找你说了什么?” “你说黑袍啊,那个人奇奇怪怪的,都不知道他带我来干嘛。” 听到许鹓鹓的回
答,宫远徵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还是受过专业训练,他刚要再问些什么,却听到许鹓鹓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说了起来“宫远徵,你可真幼稚,你以为谁都会信你那肠穿肚烂的小虫子呀。” “所以?你当时就知道是假的了?”宫远徵觉得自己原来很早就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他望着庭院内被她踩过的脚印“看来哥哥说的没错,越是漂亮、人畜无害的的女人,越会骗人。” “我才不骗人呢。”许鹓鹓忽然睁开眼,凑到宫远徵的耳边,轻声道“偷偷告诉你,我没来之前听网上的人说你可能会英年早逝,但是,只要你抱紧我的大腿,对我好些,我就一定能保佑你逢凶化吉。” “网上?那是什么?”宫远徵耸了耸肩,试图喊醒不太清醒的许鹓鹓,但许鵷鵷显然是睡着了,任宫远徵如何喊,她都纹丝不动地靠在他的肩上。 宫门冬日的风带着树叶的积雪,夹杂着冷冽的梅香吹过正坐在门槛的二人,宫远徵将陷入昏睡的许鹓鹓抱起,他的眉眼淡淡的,显然没有被许鹓鹓说的英年早逝触动,人若信了命,便是失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