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新走后,苏若瑶和程延仲在疲劳,恐惧中睡了一夜。醒来后,已是上午辰时,苏若瑶揉揉眼睛,问:“朝霞,许郎中有几天没来了?”
“有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朝霞说。
“以前许郎中最多不会超过三日,就会来看若瑶一次,如今怎么来得稀疏了?”程延仲说。
苏若瑶照照镜子:“延仲,不急。我的脸已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过多医治。再等等许郎中吧。”
“可能是许郎中的医馆繁忙,抽不开身。何必再等他来,我们可以自己去啊。走,若瑶,我亦可也等不及要医好你,免得你胡思乱想。至于昨日你和朝霞的遭遇,我们边走边说吧。”程延仲牵起苏若瑶就要走。
苏若瑶没了害怕,开心地说:“好,好。但我要梳洗一下啊,延仲你也是。我没以前那么脆弱了,昨晚在落花轩的事,只是来得太突然了。”苏若瑶想:程延仲的心暂时还未被曹如嫣带走,我就可在程家多存在一天,继续我的计划。
苏若瑶和程延仲来到许氏医馆,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匪夷所思: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所有药柜和抽屉中的药材都没了,像是被洗劫一空。
“许郎中,许郎中,”程延仲喊着:“难道搬走了?我去问问旁边的邻居。”
“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丝不安呢?”苏若瑶焦急地说。
两人想出去,这时医馆里走出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神色黯然:“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请问你姓甚名谁?”
苏若瑶觉得此人问得突然,但想到这可能是许氏医馆的人,便回答:“我姓苏名若瑶,许郎中为我治疗烙伤已有三个月了。以前我不便出门,一直劳烦许郎中上门治疗。不知近几日许郎中为何没有来,于是我便上门求医。不曾想,医馆内是这样一番惨败景象。”
此人说:“苏若瑶,就对了。我是许郎中的长子,许云宸,苏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烙伤?”
程延仲和苏若瑶都觉得奇怪:为何许郎中不自己出来看呢?毕竟一直是他医治的,心中有底。可也不好拒绝。
苏若瑶答应了。许云宸掀起苏若瑶的面纱看,点头,但面无表情:“不错,烙伤三个月,治疗三个月,这样可以说已回复得尽善尽美了。只是新生肌理与原生肌理不够融洽。这与我父亲推算得完全吻合。苏若瑶,这是你恢复容颜得最后一瓶药,每日早上,清洗脸后,用食指指腹取一点,和水,涂抹于整个右侧脸颊,估摸最多一个月后,便可痊愈。”
苏若瑶接过许云宸给的药瓶:“谢谢许大哥。”
“许大哥,在下程延仲,请问为何不见许郎中呢?我们还得再好好感谢他一番对若瑶的精心医治。”程延仲问。
“你等等。”许云宸说。他进去内屋,搬出一尊灵位:故显考许公蓬莱老大人之灵位。
苏若瑶见此,一时泪雨滂沱,有如曾失去妹妹那般:“怎么如此?四天前见到许郎中时,他还鹤发童颜,笑语不绝。才几日不见,就阴阳两隔了?”
苏若瑶已经哭得站不稳了,程延仲扶着她,也是悲从中来:“许大哥,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许云宸回忆四天前:
那天,许郎中刚从程府给苏若瑶敷药回来不久,一生人进来,到内屋,掏出十张银票,共计一千两银子给对许郎中。
许郎中说问有何事。
来者说让他给苏若瑶脸上下毒,返回从前烙伤的样子。
许郎中断然拒绝:“医者只可医人,不可毒人!这是老夫初从医时,我爹授予我的道理,老夫一直铭记,从不违背。”
但此人似乎有来头,又拿出一千两,说:“我能拿出两千两,就能让你的儿孙不见,让你孤独终老。你今日给我一句话,这两千两,干还是不敢?”此人出了狠话。
许郎中不愿全家受累,便口头上答应了:“好,但我只会给她的脸下毒,如果你要我取人性命,绝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