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嘉树吧,南南一直很担心你。”
“抱歉,阿姨。”
“怎么能怪你,你也只是个孩子,过来陪南南说说话吧。”
郝静姝当真是什么都没有想,只想着南南既然会为了这个孩子落泪,这个孩子对她来说,肯定是不一般的…
她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不一般!
这个叫嘉树的孩子,才刚往病床边一站,只弯腰,低声唤了一句,“雅南,是我。”
一直沉睡不醒的雅南,下一秒,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郝静姝第一反应自然是欣慰,尔后是惊讶,最后却想着,丈夫看到这一幕,大概会气到七窍生烟。
“嘉树…”
雅南哭得很伤心,仿佛是被梦魇吓着了…她还从来没见她哭得那样伤心过。
“我在。”
“嘉树,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嘉树…”哭到伤心处,雅南伸手,揽住了那个男孩,紧紧地抱着。
郝静姝被两个小孩儿臊得脸红。
她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却也晓得雅南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受不了任何刺激,只好退到一边儿,谁知道正好撞上突然赶回来的戚秉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被晾在一边的戚秉言不满地推了推妻子,又起身,“不行,我还是得回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好看的。”郝静姝一把拉住丈夫。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赶紧说。”
郝静姝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一针预防,“南南现在都这么大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戚秉言顿时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我倒看哪个小子敢打她的主意。”
郝静姝真为那个叫嘉树的孩子担心。
嘉树搂着雅南抱了很久,雅南情绪都平复了,他还不肯松手,像是傻掉了一般…雅南忍不住哼了一声,嘉树才放开怀抱,慌张地看着她。
“我肩膀有些疼。”雅南说。
嘉树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垫好枕头,问,“头还疼吗?有没有恶心想吐?”
雅南摇头,并伸手抓住了嘉树的手,说,“嘉树,别害怕,我没事儿。”
不害怕?
嘉树坐到床边,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无意识地亲着,触碰着。他永远无法说明,当看到她慢慢在她跟前倒下时,他内心有多么恐惧,有多么慌张。
他是那样的手足无措,甚至忘了报警,叫救护车…
从前,他对雅南的感觉,只是喜欢,只是觉得很可爱,很特别,很想天天都看到她。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的离不开她。
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一个人,没有多少朋友,身边的伙伴也大多只是合作关系,合着来,不合则散。
是她,带给了他生活中那一丝不一样。
她会时不时地带给他麻烦跟惊喜,又会突然很依赖他,她喜欢直爽地将心意挂在嘴边,他不习惯,却从来不曾拒绝,她贪心地想把自己据为己有,他也就那么听话地随了她,还想着,能被她霸占其实也不错…
嘉树不知道雅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了他心中那么重要的位置。
等意识到时,一切已成定局。
“雅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嘉树说。
雅南笑了笑,“傻瓜,我是确定自己不会怎么样才会迎上去的,再说了,她那凳子下来,你的手怎么办,以后还怎么打网球,你不是说过,网球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吗?”
嘉树一时被逼得哑言。
“爱屋及乌的道理以前我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嘉树,你还是打网球的样子最好看。”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网球。”嘉树望着雅南,不由自主了冒出了一句不受控制的话。
雅南呆住了,嘉树也是。
半秒后,嘉树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比你更重要。所以…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傻事了。我可以受伤,可以以后不打网球,但是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没用,好吗?”
雅南差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嘉树是真实的,以前的余嘉树,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得亏他掌心的余温一点一点传来,那样真实,那样温暖。
果然,乖巧男朋友还是得从小调教。
雅南腹黑地想,或许她的嘉树没准还能变成个情话小王子哩…
“我可以听话啊,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保护我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那是我爸跟我未来老公的责任。我只听老公的话!”说完,雅南抿着嘴,忍着笑的表情十分明显。
又开始调戏人了…
嘉树已基本确定,雅南脑子没被砸坏,该忘不该忘地都还记得。
嘉树不说话,雅南不爽了,抽出手,看着空气大嚷,“我爸呢,保护我的人呢?”
“叔叔刚出去,你别叫。”嘉树捂住雅南的嘴,只露出一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她眨了眨眼,登时勾走了他的魂儿。
嘉树头一次生出一丝认命地无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