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们的意思是,红绸对王妃下毒?”锦颜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才开口,“这小妮子平时看起来也挺乖巧的,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没想到却做出这样的事,奴婢这就去找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等会儿,王妃还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握瑜忙叫住锦颜。
“不错,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揪出了红绸,难保对方不会派其他的人,用其他的方式混进露落居。”清尘点头,“此事只有你们三个知道,找个机会,随便寻个错处将她打发了去做后院的粗活,别在让她接近寝居便可。”
“奴婢明白。”面前的三人点点头,说着。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清尘下了命令,起身便朝着床走去。
握瑜知道今晚清尘又要夜探皇宫天牢,心中闪过一丝隐忧,但她知道清尘的性子,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跟着一起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守在门口。
临近傍晚的时候,夜殇再次出现,将宫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沐清尘,这才开口:
“王妃,不如让属下去救天机子前辈?”
“不必了,你轻功虽好,可武功还不如我,对凝月皇宫也没有我熟悉,我亲自去比较合适。”清尘说着,便让夜殇离开。
用了晚膳,沐清尘便找出夜行衣换上,让怀瑾她们几个看着露落居,自己便又趁着夜色,朝着凝月宫廷而去。
摘星楼里,夜殇刚刚回来,便被宁辰叫住:
“楼主可有吩咐,我们该如何营救天机子?”
“回副楼主的话,楼主并没有任何吩咐,她亲自去了皇宫。”夜殇朝着宁辰拱拱手,这才开口。
“你说什么?”宁辰一惊,随即转身离开,“果然被风楼主猜中了。”
宁辰来到摘星楼地宫的一间石室,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风晞然正坐在里面,手中拿着一副画卷,眉头紧蹙,眼神忧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近一看,却见那画卷上的竟然是一个红衣女子,正红色飞纱劲装,如瀑青丝垂在身后,只几缕发丝似拂风飞扬,明眸皓齿,笑意张狂,手边三尺长剑,让那一个俏生生的女儿家凭添了几许凌厉的肃杀之气。
视线向上移动,投到画中女子的脸上,赫然发现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风华绝代的叶倾城。
昔年摘星楼初立,叶倾城自天星国回来,一夜风雪,塞外马蹄踏归程,凭三尺长剑让摘星楼众人纷纷折服,正是如同画像上一般,一身红衣,笑傲这漫漫红尘。
“风楼主,夜殇回来说,楼主她独自一人进宫了。”宁辰的心思从画像上收回,开口说着。
“她就是这般倔强,宁愿孤身犯险,也不愿来找我。”风晞然低叹一声,将手中的画像卷起,仔细地收好,说着,“藏经阁之事已经让萧凌有所怀疑,抓了天机子未必不是引蛇出洞,可那个傻丫头明知是计,却还是要铤而走险。”
“想必楼主是不愿牵累到我们。”宁辰开口。
“让楼中众人不得轻举妄动,我去接应她,必定让天机子完好无损地回来。”风晞然说着,顺手拿着斜倚在桌边的剑,起身离开。
宁辰看着风晞然离去的背影,带着微微萧索,默默摇头。
世人只知风晞然江湖侠客,恣意漂泊,少年成名,又有谁知他心中其实也被这落落红尘的俗世纷繁所困扰?当年叶倾城一举俘获的,不只是先帝的赏识和萧凌的看重,还有风晞然的恋慕。
可惜,造化弄人。
风晞然出了摘星楼,便直奔皇宫,运足了内力,施展轻功,夜风吹起他翩然的白衣,竟如那踏月而来的谪仙,唯有他手上的长剑,让他身上沾染了些俗世之气。
与沐清尘对凝月皇宫的熟悉不同,风晞然作为少年成名的武林第一高手,他想进出皇宫,自然更加如入无人之境。
天牢在凝月宫廷的东南方,与后宫相距较远,反而与萧凌的龙宸宫和养心殿比较近,月夜空明,天牢也在夜幕的掩映中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借着月色,风晞然分明能看见天牢周围间或走过的禁军,以及门口站着的百来人守卫。
忽然间,一道黑影从风晞然的眼前闪过,娇小轻灵的身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守卫,从房顶上飞身而下,落在树色的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