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这才放下心:“爹说话怎么突然像个妇人了?哦,不对,延仲说错话了,爹怎么会像妇人。”
郎中出来了,程迪智迅速走过去,神色紧张:“郎中请坐,请问我媳妇和孙子可性命无忧?”
“这位是程老板吧?”许郎中暂时还拿不定说:“胎儿完好,全耐苏姑娘的保护。苏姑娘的性命无忧,但脸上的烙伤,老夫要想办法。日后胎儿的健康全靠苏姑娘的自身能不能挺得住。苏姑娘要趁着现在烙伤还未定型,将烙伤治好。但苏姑娘一边要保住胎儿,一边要治疗烙伤,这真的是割肉的痛,老夫都不敢想象。”
“郎中,你定要保住我的媳妇和胎儿双双无恙,要什么名贵的药材,多少工钱,我都给。”程迪智不假思索就说。
许郎中挥挥手:“程老板别担心,这不须名贵药材,关键是患者能耐得住疼痛,治病期间护住她的安全和宁静。至于工钱,大少爷已付给老夫,程老板更无须担心。”
许郎中走后,程迪智坐在外面吹寒风,心中痛恨自己没能保护近在咫尺的苏若瑶,又不能立刻处置这行凶之人,而面对苏若瑶的所受酷刑和治疗,郎中说自己竟然帮不上任何忙。
他坐了很久,只有对程延仲说:“还好现在入冬了,皮肤受损不会发炎,不会祸及胎儿。延仲,等苏若瑶睡着后,让我去看看她的伤,看看我的孙子是否真的无恙,否则爹今夜都难以入眠。”
“爹对延仲孩子的关心,延仲代他谢谢爹了。”程延仲苦中有一丝开心:还好爹想着要孙子,为若瑶着想。
程延仲进去看看,苏若瑶睡着了。出来示意程迪智过来,程迪智来到床边,看着苏若瑶的脸,果然是右脸如烂泥,姿容全毁,程迪智差点没掉下泪来:若瑶,我想不到你的脸会被毁成这个样子。想当初,你向我乞讨时,我若不接受你那块丝巾,也不会给你招来今日的祸患。这毒辣的沈珍珠,你到底什么原因,这样对一无辜姑娘行酷刑?我就先让你得意一阵子,等着我狠狠地收拾你!
程迪智坐了一个时辰后,看着苏若瑶在睡梦中,脸上还透着疼痛的表情,自己真想把自己这张脸换下来给她,痴想。
程迪智起身,出去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经历炼狱般的沉鱼苏若瑶:若瑶,你这个样子了,但还是那个捧着丝巾向我乞食的捧心西子,是我站在浣纱亭远远看着的浣衣房里洗衣裳洗到最后的浣纱西施,也是在惋春园被我醉酒乱性的皱眉仙子。不管你的容貌如何,都改变不了你在我心中的那个位置,你一直在我心中浣纱。
程延仲越来越觉得父亲这样难过,是念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会对苏若瑶母子更好。
“延仲,别告诉苏若瑶我来看过她,免得她胡思乱想,伤及腹中胎儿。我的孙子不能有事,你念之余,要好好照顾着。”程迪智一句一句地告诫程延仲。
程延仲对程迪智的关注很感激:“有爹这些话,延仲心里都替若瑶暖了许多。只是延仲多问一句,何不告诉若瑶,爹你进房来看望过她,让她知道爹有多关心,她才更有意志力闯过这刀山火海。”
“不用告诉她,我听你说她现在心思脆弱着,告诉她的话,谁知她会怎么想。听爹的,别说。”程迪智觉得不让若瑶知道,会更好。
“爹说的也是,延仲知道了。不告诉若瑶,等她好了再说。”程延仲自苏若瑶受伤后,终于有些兴奋了,这兴奋是自己的爹带给他的,只是他不知这背后有他爹怎样的爱意。
沈氏带着程延元回到住处,虽虚惊一场,却眼露凶光:万一老爷识破延元在撒谎,或者哪天延元松口,我该怎么办?这么说,延元不能留下。
程迪智来到大夫人居住的礼院,面对着不说话她:“奇瑞,你兰质蕙心,耳聪目明,我不信你看不出延元受人挑唆,在撒谎。”
大夫人无法再回避事实:“老爷的夸奖言过其实了,况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算了,一个丫环而已,我不会为了她而得罪两个亲家。”程迪智心如止水般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老爷,刚才去祁院看望延仲和苏若瑶了、、、、、、”大夫人还未问完。
大夫人没想到程迪智会这样简短的一句话结束了这场残酷的闹剧,但她明白,程迪智对她就是这样,不好不坏。不过,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不在乎,让他去吧,只要我还是这家的主母,只要老爷的长子延仲还将我当亲娘孝敬。
程延仲回到房后,待苏若瑶醒了,还是有些垂头丧气说:“若瑶,对不起,我爹心情冷漠,我没能替你讨回公道。不过,我不会罢休的。”
“延仲,你今天又累着了,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学堂呢。”苏若瑶带着些许遗憾地说。
程延仲笑她:“若瑶,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上学堂呢?如果念心思不集中,不是去讨先生的责罚吗?今日我还是睡在你旁边的床上,你晚上若有不适,叫我就好。”
苏若瑶有些奇怪:为什么程迪智对此事的处理那么潦草,他不是曾经对我有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