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小和尚走得奇快无比,张良紧赶慢赶才将将跟得上他的速度。就在张良觉得自己快到极限的时候,小和尚突然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盯着一家古董店招牌,眼神怯懦又有几分期待。
“到,到了吗?哈,哈,妈呀累死我了。”张良双手叉着腰大口喘着气,“我说小师傅你年纪不大,体格真是好!我以前山上山下的窜来窜去都挺不住,你连个大气都不喘。”
小和尚听了夸奖登时涨红脸,好像他长着么大头一次听别人赞美他:“施主您过奖了!这也没什么的。啊,我不是说。。。。。。”
小和尚突然觉得自己的谦虚好像在讽刺张良体力差一样,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张良连连摆手表示不介意,他闭上了眼,使劲几个深呼吸匀住了气,才继续张口说道:“小师傅你也别一口一个施主的称呼,我叫张良,张良计那个张良。不知小师傅怎么称呼。”
“小僧法号觉明。”小和尚听了连忙合十一礼,“张良施主,我们赶紧进去吧。”
张良听后整理肩膀上快要甩掉的塑料包裹,一脸严肃地跟在觉明小和尚的身后迈进了这家“漱青石”古董店。
古董店有些狭小拥挤,琳琅满目的青铜古石。店内天花板上吊着一个昏暗的日光灯,似乎电压不太稳的有些闪烁。一个带着瓜皮帽的老人家耷拉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坐在掌柜台前,似乎对这进门的客人没有半点热情。
这家店生意好不到哪里去。张良暗暗做了个评价。
觉明倒是很恭敬地走到了老人家面前,合十鞠了一躬:“困蒙之吝,童蒙之吉。利用御寇,上兮下顺。”
张良眨巴了几下眼睛,他完全不懂觉明小和尚在说什么。
老人家放下了烟袋,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淡淡地回答道:“六点五十八,还好,没迟。”
觉明长吁一口气,又是恭敬行了一礼。
张良忽然觉得有些郁闷,果然有时限的。这项先生和干将也太不靠谱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不说明白。
老人家又继续开口了:“入山引。”
觉明听后立刻从缁衣怀中掏出一张信封,恭敬地交给了老人家。老人家打开仔细阅读,神情一动,口气上不自觉亲近了很多。
“原来是空相大师高足。”
小和尚顿时觉得红光满面,似乎觉得很是自豪。但又有些淡淡地忧虑,他真怕到时候丢了师傅的名声。
老人家对于小和尚满脸心思都直白的写在脸上感到有趣,好久没见到心思如此单纯的后生了。同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张良:“你的呢?入山引。”
张良哪里听说过什么入山引,但心思玲珑地他试着把干将写给自己的纸条递了上去。之前他还纳闷为什么干将先生给他写个地址还带自己签名的,现在隐隐猜到了用处。
老人家皱着灰白的眉毛结果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入山引打量了一眼,微咪的眼睛顿时瞪的溜圆:“这!你!”
张良脸上不动神色,心里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行吗?那我该怎么办?
老人家手都颤抖了,掩在柜台后面的身子猛地探了出来,死死地盯着张良问道:“干将推荐你来的?还是,还是他那个先生。看起来很年轻的那个。”
张良赶紧作答:“是项先生推荐我来的。”
“他人呢!!”
“项先生说他临时又要事,三天前就和干将先生离开临杭了。”
老人家听后一脸失望地重重地坐了回去。他长舒了口气才把纸条递回给张良,言语中满是遗憾:“又没见到他老人家。罢了罢了,也许我们真的没缘了!”
张良听着头皮发麻。面前这老头看起来没八十也得七十五了,在他嘴里项先生竟然是老人家。那,那项先生得多大岁数了!
张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他不了解的事情还很多。
老人家斜了张良一眼,把他的心思看的透透的,从柜台后缓缓走了出来:“我还是个孩子时有幸见过项先生一面,那时他看起来就像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估计现在变化也不大。”
乖乖!老妖怪啊!张良对接触不久的项先生有了新的评价。
“既然是他老人家推荐你来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你和这个小和尚一同随我来吧。”老人家明显和蔼了很多,正要带着两人往店中的后门走去。
“吱嘎”一声,古董店的正门又开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不到的小伙走了进来。来者身高将近一米八,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用发胶定成了漂亮的背头,小伙穿着藏青色的休闲西装,脚下踏着锃亮的人工皮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噙着自信的微笑。
“困蒙之吝,童蒙之吉。利用御寇,上兮下顺。”进来的年轻人朗声说道。
老人家回头看了一下墙上的表淡淡答道:“迟到了,关门了。”
年轻人一愣,也扭头看了一眼钟表,此时分针已经指在了10上面。年轻人眉头轻皱,微微躬身答道:“这位老人家,我只是稍稍迟到几分钟。这临杭城晚上交通实在拥堵我也很无奈。看在家父林天德的份上。。。。。。。”
老人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说完了没有,说完了门在后面。”
年轻人脸上立刻爬满了羞怒之色,他还没有这么不被人尊重过。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并不打算放弃:“还请老人家通融一下,家祖林。。。。。。”
“滚!”老人家这次连听他说话的耐心都没有,大袖一挥就骂了出去。
年轻人满面怒容正还要作答,一股大力忽然袭来。年轻人骇然地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径直地向着门外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随即就有惊慌的呼喊声传了进来:“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滚开!”年轻人挣扎地爬起了身子抬头一看,“漱青石”的店门关的紧紧的,丝毫没有再让他进去的意思了。